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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轮碌碌,殷凌澜靠在锦墩上缓缓睁开眼。
车帘随风晃动,那一抹素色身影靠在车厢边,天光耀眼照在她如玉的脸颊上。
她脸上泪水蜿蜒,心神却不知去向何方。
“云兮。”
他低低唤了她一声。
卫云兮回过头,对他嫣然一笑:“凌澜,你醒了?”
她说着自然而然地靠了过去,为他掖紧狐裘。
他已形销骨立,面容如雪,鸦色的发衬得瘦削的眉眼越发清寒,病色遮掩不住他那慑人心魄的俊魅,只令他多了几分神秘。
他轻抚她脸颊上的泪痕,叹道:“你哭什么?”
卫云兮随手抹了脸上的泪,笑道:“没哭,只是迎风落泪的毛病罢了。”
殷凌澜了她一会,这才问道:“我们去哪里?”
卫云兮靠在他胸前,一笑:“没去哪。
东方小姐说要寻一味药,山谷中找不到要出去外边找。”
她絮絮叨叨地说。
殷凌澜看着她闪烁的眼神,心中一叹:她在骗他。
卫云兮说完,这才发现他一声不吭,勉强一笑问道:“凌澜,你在想什么?”
殷凌澜淡淡一笑:“没什么。
想多看看你。”
卫云兮心中巨恸,想要挤出一个笑容,却是泪不知不觉地滚落。
车轮飞快碾过平整的山路,卫云兮只觉得自己这一辈子从未走过这么漫长的路,也从未这么痛苦地去奔赴一个渺茫的未来。
一行人紧赶慢赶,终于回到了楚京中。
殷凌澜时而清醒,时而陷入漫长的昏睡中。
东方晴对他用了药,设法减轻黄泉和流觞在他体内肆虐了十年之久的痛苦,又加了不少安神的药剂,让他好受些。
卫云兮与华泉日夜守在他身边,生怕一个不小心殷凌澜就这样昏昏沉沉地睡去,再也起不来。
暮鼓晨钟,惨淡的日头终于坠入了西山。
御书房中燃起了明亮的灯火。
慕容修定定看着那一轮坠下的红日,这才恍然发现一天就这样过了。
空荡荡的皇宫比任何时候都似乎更加清冷萧索。
御案上堆满了各地的奏章和战报。
萧世行在十日前攻破了落霞岭,二十万的大军整装待发,整个战局开始逆转。
落霞岭已破,沿途的郡县在北汉铁蹄之下更是不值一提。
所幸西北一带还有十万南楚守军,正赶往泗水一带进攻立足未稳的北汉大军。
而京畿一带还有十万楚兵,堪堪可抵挡萧世行进攻的脚步。
这一场仗对南楚来说打得艰难,打得不漂亮,甚至是耻辱!
北汉除了在西北大败之后,由萧世行领兵开始,南楚就步步陷落,一败再败!
难道这南楚百年的基业就这样毁在了他慕容修的手中不成?!
慕容修木然地看着一桌的战报,终是一猛的扫手把所有的奏折都扫落在地上。
殿外恭立的内侍浑身一颤,连忙低头进去收拾狼藉。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