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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华宫中,卫云兮缝补着一件男子衣服,这是萧世行的常服。
他喜清淡的颜色,月白、银白、天水蓝、极少穿重色。
那素雅的颜色越发衬得他眉眼朗朗,如初生太阳。
宫中无事,她便找来他的衣服,比量着为他做衣服,这样就不会再胡思乱想。
她纤细的手指拂过那一件件衣裳,又渐渐陷入了恍惚之中。
而那个人却是不同的,他喜欢玄黑、重紫……那样沉重的颜色就如他的人一般,清冷孤傲,无人可解。
“嘶”
的一声,卫云兮手中一痛,这才发现衣上的一枚细针刺入了自己的指头中,豆大的鲜血冒出,血色在眼前放大,心头不知怎么的不安起来。
“娘娘,不好了!”
正当她分神的时候,秦七忽地匆匆赶来,他跑得头上汗水涔涔,进了殿中,他喘了一口气:“娘娘,不好了,越秀宫出事了!”
卫云兮猛的站起身来:“是单贵人还是淳于小主?”
越秀宫住着萧世行开朝以来纳进宫中的妃嫔,一个个虽位份不高,但是却都是名门闺秀,轻易不敢怠慢。
后来淳于卿与单贵人争宠,越秀宫表面上的一团和气便都成了虚设。
卫云兮这两日正想着要把她们两人分开,以缓解越秀宫中的气氛,怎么今日就出了事?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卫云兮捏着手中刺破的伤处,眼皮不知怎么的一直在跳。
秦七脸色微白,半晌才道:“是单小主。
她溺毙在荷花池中!”
卫云兮闻言一惊,失声问道:“怎么回事?”
秦七急急擦着额头的汗,这才说道:“听越秀宫中的宫女说道,昨夜单贵人嫌太闷,于是用过晚膳就出去散散了,只得一个叫做翠柳的宫女跟着,到了就寝的时候,单贵人也照常回来,可是到了半夜她说肚痛,就出去更衣如厕了,宫女睡得迷迷糊糊的,也就让她出去了,可没想到出去就再也没回来了。
宫女们找遍了越秀宫,也没往荷花池里瞧,就今天白天的时候洒扫的宫女才发现里面浮着单贵人。”
卫云兮心中又惊又怒,惊的是这单贵人竟然不明不白地死了,怒的是若是单贵人被人害死的,那是谁这么大胆竟谋害宫中妃嫔?!
她心中千头万绪却抓不住一个头绪,只能对秦公公道:“随本宫去越秀宫看看。”
秦七不敢怠慢,连忙唤来宫人准备肩撵,领着卫云兮匆匆赶往越秀宫。
卫云兮来不及更衣,只着了一件烟翠色绣荷曳地长裙,上了肩撵神色忧虑地前去。
才方到了越秀宫的宫门就看见许多妃嫔围在宫门出神色惶惶地议论纷纷。
她们见卫云兮来了,连忙跪下迎驾。
卫云兮顾不得多说,分开众妃嫔走进了越秀宫中。
才甫进了越秀宫就看见内务府与宫正司的内侍们都在,而在他们跟前的却是皇后玉和。
今日她身着一身大红凤服,妆容整齐,正指指点点内侍们该如何如何做。
卫云兮心中一沉,走上前去。
看了一眼,只见那荷池中单贵人的尸体沉沉浮浮在枯了的荷叶中,宫正司的人还未敛尸。
卫云兮猛的想起在南楚时的华氏,那一夜荷花池中奋力相博,还有华氏临死之前不敢置信的眼神……浓浓的血腥仿佛还未曾散去。
卫云兮不由扶着荷花池旁的白玉阑干剧烈地呕了出来。
翻天覆地的呕吐令她眼泪都出来了。
秦七不提防她如此害怕这死人的场面,连忙去叫太医。
皇后玉和看着卫云兮如此失态众人面前,眼中隐约的得色一闪而过,上前问道:“卫国夫人可好?”
卫云兮竭力平复胸腹中翻涌的恶心,慢慢道:“多谢皇后娘娘关心,只是皇后娘娘为何出宫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