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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泰之言,似乎是准备将我带去北国。
北国路远且险,据说那里的百姓不仅民风开放,还会饮热血食生肉。
北国想用我来谈通商事宜,我虽不懂朝政之事,但也知道这等大事不可能因我一个皇子就随便敲定。
若通商不成,北国一定会杀了我吧。
我还没有报仇成功,就又要死一回了吗?
林重檀要是知道我死而复生,又死,定是眉欢眼笑,更加心安理得地坐着林家二少爷的位置。
我极力让自己去想其他事情,不去关注自己所处环境,但寂静逼仄的空间还是一步步加深我的恐惧。
仿佛又回到十七岁生辰那夜,我被关在箱子里,无论我怎么挣扎,怎么试图逃脱,都离不开那个黑漆漆、闷热的箱子。
是林重檀将我从箱子救出来,可在那个夜晚,他亲吻了我。
那一夜对我来说,像是一切噩梦的开头,而我现在又重新陷入噩梦。
因被关在箱子里,我不知时间的流逝,只觉得呼吸越发困难。
我昏昏沉沉蜷缩在箱子里,连箱子什么时候被打开的都不知道,光线流泻而入,我被来者解开布条,从箱里抱入怀中,意识才逐渐回笼。
“没事了,别怕。”
那人轻声对我说,同时解下身上外袍罩住我。
我独自被关许久,骤然感觉到另外一人体温,本能地搂紧对方,恨不得将自己嵌入对方的怀里,亦控制不住泪水,呜咽出声,直至那人以唇轻吻我的脸颊,温声唤我“小笛”
。
我浑身僵住,在闻到熟悉的药香味后,我立即挣扎起来。
“放开我!”
林重檀不仅不松手,还继续哄我,“小笛,别怕,北国那些人已经被抓起来了,我们现在就回去。”
“我不是小笛,你别这样喊我!”
我再度情绪近乎崩溃,为什么总是林重檀,为什么总是他?
我猛然挣开他的怀抱,跌落在地,他还想过来抱我,我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狼狈样子,我只想他不要靠近我。
“你别过来!
别碰我!”
林重檀脚步略顿,但过了一息还是朝我走近。
我抗拒地往后退,听他又喊我小笛,我终是忍不住,“我不是林春笛,你要我跟你说多少遍?林春笛他死了,他早就死了!
你以为人死可以复生吗?多荒谬,如果人死了可以复生,你为什么不去死?!”
他脚步彻底停下,长睫微抖,看我的眼神也相较之前不同,而我像是发现他的弱点,撑起身体从地上爬起。
“林重檀,你后悔了是不是?可是世上没有后悔药,你们这些人对着我叫林春笛的名字,可是你叫一千遍、一万遍,林春笛也死了。
我听说他死在水里,被湖水泡过的尸体一定很丑吧,你亲眼见到了吗?”
林重檀的脸彻底白下去,我仿佛看到他眼里的光一点点褪去,如如一幅色彩华丽的山景图转为了黑白的水墨画。
可过了一会,他竟还向我靠近,“九皇子,我们先下船。”
我不想让他碰我,用尽全身力气挣脱,挣扎间我扯到他脖间的一根绳子。
等无意扯下来,我才发现那根绳子十分眼熟——
是我曾经戴过的红绳金羊。
因为我摔过金羊,金羊的角有一处小小的瑕疵。
林重檀戴这个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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