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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公子留步。”
于陵西匆匆跑出大殿,在华表前拦住了容从锦。
“公子。”
容从锦睨了一眼山门外隐约可见的马车,无奈转身行礼道。
于陵西追到近前,下意识的放缓了脚步,隔着纤薄面纱隐约能看到轮廓,见他吐气如兰,顾盼嫣然不免心如擂鼓,似有一股暖意扩散到四肢百骸,胸膛里的心怦怦的跳动着血流都加快了几分,打好的腹稿,竟嗫嚅不能言语。
他一直抵触这个出身粗鄙的正室,不过是定远侯府势大,祖父和父亲压着他的头,非要他应下这门婚事,又安慰他只要娶回定远侯府的二公子,也不必和他缠绵缱绻,给口饭吃就是了,再纳几个温柔可意的妾室进门就两全其美了。
他也知道娶定远侯府嫡出公子的好处,往后在朝堂上多有助益,但想起他们家屠夫出身,能想到的就只有方口阔鼻满身腥臭的模样。
他始终不能横下心娶定远侯府二公子。
每次跟同在一起打发时间的好友们提起,好友们也是嘲笑他于三要娶一个屠夫家的双儿,丝毫不通风雅。
还笑谈要上门让他切两斤精肉。
每次提起定远侯府的婚事,他都郁闷不言,饮酒求醉,只希望婚事能尽快取消,却不想定远侯府的双儿,他的未婚妻竟有如此风姿。
“莺娘…这件事是我做得不好,那日喝醉了做了些糊涂事,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
于陵西定了心神,面对半掩面纱却可见窥见一二姿容的订婚双儿,不由得调动起了全部的柔情,用前所未有的温和克制的声音道,“木已成舟,过去的错事我不能强求你原谅,但婚后我会好好对你的。”
“绝不辜负。”
“于公子哪里的话,婚姻大事自有父母做主,家中还有事先行一步。”
容从锦和他站在玉清观门前,垂眸并不与他对视,心无旁骛道,“于公子先去陪…嗯,莺娘敬香吧。”
于陵西是第一次和容从锦交谈,只觉其声恍若出于朝霞之上,不由得伫立在原地痴了半晌,不知该如何是好。
双儿难以孕育,他母亲就安排了莺娘,先一步确保他后嗣无虞,有孕后莺娘提出来玉清观上香,他们也是选了定远侯夫人不会前来的十六,却没想撞见了鲜少外出的容从锦。
他从不觉得让通房在正室入门前有孕是什么对不起正室的事情,这件事固然是他们家的手腕,也知道要瞒着定远侯府,但他做起来并没有半分心虚,直到遇见了容从锦。
当真恍若天人矣,莺娘的容貌与容从锦相比如萤火与皓月,难免相形见绌,于陵西心底怅茫,但一个念头却越发清晰,早知他的未婚妻有如此姿容,又何必舍近求远?
于陵西心底第一次升起了懊悔之意。
“公子…”
莺娘不知什么时候追了出来,站在青石板路上捧着小腹面如霜雪,摇摇欲坠。
于陵西刚偏转过视线,想重新收回目光再跟容从锦缓和关系时,莺娘身子一软无声无息的倒了下去。
“莺娘!”
于陵西再顾不得其他,拔腿奔了过去,将莺娘拥入怀中打横抱起,莺娘娇躯轻盈倚在于陵西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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