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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棠棠甩甩发痛的手腕,小声说:“好像不太对的样子。”
鬼老师盯着那一行行“从此君王不早朝”
,也意识到了不对劲,战战兢兢地看男人一眼,弯腰擦着女孩耳朵,声音阴森森:“要不……咱们作弊吧。”
作弊?
方棠棠迟钝半天:“啊……”
鬼老师手掌变出本语文书来,用浮肿的身体把女孩严严实实挡住,低声说:“快点抄!”
方棠棠没来得及翻开语文书,口喊“疼、疼”
的赵老师抚着大肚子飘到404门口。
红衣女鬼看到教室里坐满湿漉漉的水鬼,身形凝滞,又来到方棠棠面前,瞥见那一行行的“从此君王不早朝”
和鬼老师手中的语文书,深黑头发一下子就像刺猬那样立了起来。
深红粘稠的血液用门窗涌进,填满整间教室,把水鬼们困在其中,而鬼班长和鬼老师率先突围,天花板和墙壁上爬满阴冷黑暗的水草。
方棠棠被男人抱在怀里,悬浮空中,目瞪口呆看着这场猛鬼打架。
原来死后的世界也有文理之争啊。
红衣女鬼独自对决整个教室的恶鬼丝毫不怯,指甲像刀一样,一挥就割掉一茬水草。
这间教学楼被猩红血海和湿漉水草紧紧缠绕,阴冷的水汽在月光中蔓开,白茫茫的雾气缭绕。
方棠棠觉得有点冷了,身子瑟缩了下。
男人抱紧她,从4楼翻身而下,衣袂翻飞,黑色兜帽一瞬被风掀开,露出大半张脸。
方棠棠对上他深黑眼睛,一时忘记呼吸。
男人眉眼很深,鼻梁挺直,薄唇微抿。
月光照在这张清冷如画的脸上,他微微垂下眸,长睫在苍白肌肤拓下抹阴翳。
方棠棠红着脸低下头,不敢对上男人的目光。
她总觉得这人好眼熟,又说不出熟悉之感源自哪里。
“我送你回家。”
男人抱着她,手很稳。
方棠棠轻声说:“我可以自己走啦。”
男人没有放下手,依旧紧紧抱着,女孩的脑袋靠在他胸口,乖乖的,像只可爱温驯的小动物。
“刷、刷、刷……”
前方有人背对他们在拖地。
方棠棠打了个哈欠,好像被男人抱起,她就特别容易困,“清洁大叔这么早就来学校吗?”
男人说:“脏了,要擦。”
方棠棠心想:天都没亮呢就要来打扫卫生,好辛苦。
她的目光忽然凝住,借着一点稀薄的月光,看清地上那片红色的东西。
是颜料吗?还是——血?
方棠棠攥紧男人的衣角,小脸苍白,走过清洁大叔时,不敢去看他的脸。
刺啦——刺啦——
拖把在地上摩擦的声音很奇怪,不像软布擦地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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