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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昀说:“神志全无,嗜好血肉,这样的赤明子,既不能现身于人前安定人心,又不能担当起掌门职责,还要不断暗中抓捕青壮,以血肉血水供养赤明子,带来的麻烦数不胜数,而好处几乎没有,你猜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
见慕容灼语调疑惑,景昀道:“因为赤明子这具身体只要还活着,他的炼虚修为、丰沛灵力就还在。”
“他们要供养着赤明子这具身躯,直到在宗门里挑选出一个天赋、地位、灵脉都合适的人,再以邪术将赤明子的修为灵力全部转移给他,让杻阳宗的风光得以延续下去。”
“杻阳宗因为杀戮无辜百姓、私自动用邪术,罪无可赦,最终宗门被除名打散,涉事长老全部处死。
当然,三十年并不够一代人消亡和忘记,因此现在虞州东南数城提起杻阳宗这个名字,还是会有许多人恨得咬牙切齿。”
慕容灼问:“可是这和金错刀有什么关系?”
“问得好。”
景昀道,“还记得我提过赤明子身上穿着一件轻甲吗?那件轻甲是用日曜石制成的,日曜石是灵矿的一种,它对克制束缚邪气有奇效,用它制成的轻甲既能抑制赤明子,不让他离开血池随意伤人,又能避免血池过分侵蚀赤明子。”
“凌虚年间,日曜石并不是罕见的灵矿,因此铸造金错刀币时,道殿选择了日曜石。
但在千年前那场动乱中,九州地裂山倾,地底许多灵脉损毁,又有妖魔二族作乱攻入,蓄意毁坏了九州许多珍奇矿脉。”
“中州是日曜石矿脉主要产地,也是道殿所在,接连遭遇天灾人祸,大部分日曜石矿脉都毁了,所以从纯华年间起,日曜石已经成了极为稀有的矿石;到了承钧年间,日曜石几乎绝迹,只有道殿里留存些许。”
慕容灼会意地接话:“所以,三十年前,杻阳宗选择了搜集金错刀币,熔铸后用来冶炼轻甲。”
景昀颔首:“西山上挖出一条洞穴,不是寻常几个人扛着锄头就能做到的,看洞穴挖掘的时间,也很有可能和杻阳宗存在的时间吻合。
金错刀废止千年,搜集并不容易,杻阳宗能冶炼出那件轻甲,多半是——”
她转身朝向身后满地狼藉的空荡厅堂,面色不悦。
慕容灼仔细一想很有道理,杻阳宗旧址就在临西附近,恰恰西山正在临西城外。
若按三十年前杻阳宗在虞州东南的声势,他们确实能做到耗费大量人力在西山上挖出一条密道。
只不过……
慕容灼问:“他们为什么不走正门,非要挖地道?”
在山体内自下而上挖掘密道,难度何止百倍。
景昀说:“我怎么知道?”
她眼前的云罗朝向下方的密道,突然问:“你想不想下去看看?”
慕容灼一愣,望着下方堵死的土石,本能有些紧张,又有点怕脏。
“为什么要下去?”
慕容灼好奇道。
景昀淡声道:“你忘了赵氏父子所处的山洞吗?”
“你说,这条被堵死的密道,会不会和他们所处的山洞相连?”
琉璃伞流光溢彩,伞下撑出一方天地。
景昀和慕容灼在伞底并肩而行,随着二人脚步向前,前方堆积的土石震荡而起,前后左右四处飘飞,分开一条通道。
又随着琉璃伞的光芒经过而重新落下,歪歪扭扭堵塞了二人身后行经的道路。
洞穴笔直向下不过两三丈,忽然化作一段短短的、平直朝前延伸的通道,走出几步,又陡然转为斜向下方的斜道。
出乎意料的是,斜道内并不算狭窄,相反如果没有这些堵塞的土石,足能容得下三个人并肩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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