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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江雪溪不知道外面风云突变的局势,一个四岁的孩子,每天被关在长乐宫里寸步不出,女官宫人都担心他伤病犯了,一天到晚把江雪溪按在床上休养,到庭院里多走几步都有照顾他的姑姑们一脸担忧地盯着。
一个深夜里,江雪溪忽然惊醒。
许多双手把他抱了起来,裹上厚实的斗篷,他睁开眼,看见照顾他的女官们一个个泪水涟涟地望着他,邓女官抱着他往外走去。
“邓姑姑。”
江雪溪睡意朦胧地问,“我们去哪里?”
邓女官温热不舍的泪水滴落在江雪溪颊边,声音微微颤抖:“小殿下,别出声,听话,千万别出声!”
江雪溪离开了皇宫。
和颐公主趁乱买通了宫门守卫,抓住了这个皇帝昏迷、宫中动荡的时机,把五皇子从宫中偷运了出来。
但江雪溪甚至没来得及再见一眼姐姐。
未开府的皇子私下离宫是大罪,和颐公主生怕晚一点就走漏了风声,于是马不停蹄地直接命人接上五皇子,送离了京城,送往万里外的中州。
她自己刚刚生下孩子,当夜被送走的不止江雪溪,还有她的孩子。
和颐公主为他们安排好了所有后路:一旦和颐公主事成,则江雪溪离宫的罪过自然也就不是罪过,她的弟弟和孩子足以高枕无忧;一旦和颐公主事败,那么她的护卫亲信会带着江雪溪去中州道殿,检测他的根骨,如果有修行天分,自然无忧;没有修行天分,天高皇帝远,在中州度过后半生也可以,至于她的女儿,则送往另一个方向,确保这二人不会被一网打尽。
三日后,和颐公主与驸马定国侯打着‘正纲纪,诛妖妃’的旗号,举兵攻入皇宫。
郑家之所以心心念念要染指军权,为此和老定国侯结下了梁子,就是因为他们手中没有兵马。
郑昭仪在宫中经营多年,为她所用的人手固然不少,但多是屈从于权势利益,真到了兵戎相见的这一刻,几乎没有人愿意为她甘心赴死,宫人侍卫逃散而去。
这位宠冠六宫,心狠手辣的美人,轻易地被拖拽出来,连带着她生的皇子,一同被挟到了宣政殿。
和颐公主很分得清先后主次,她打着解救父亲的幌子,带着绝大多数兵马赶向了皇帝养伤的宣政殿。
然而攻破宣政殿的那一刻,亲兵来报,说皇帝不在宣政殿里。
公主的脸色顿时铁青。
无数禁卫涌出,包围了和颐公主夫妇带来的兵马。
和颐公主冷眼看着,只见禁卫领头的那个,正是接替了定国侯地位的武将。
她原本以为此人三日前已经死在了她派去的亲卫手下。
皇帝从殿后缓步而出,居高临下地望着自己这个从来没有当回事的女儿,当目光触及她那张肖似其母的面孔时,厌恶之色一闪而过。
“没想到,钓出来的鱼竟然是你。”
和颐公主情知大势已去,并不答话。
亲卫将郑昭仪母子推出来,试图以宠妃母子要挟,再不济拉个陪葬也是好的。
郑昭仪风情万种的娇艳面孔上,终于浮现出了恐惧的神色。
她的皇子哇哇大哭,和颐公主闭上眼,只觉万分烦躁。
——她的兄长要被赐死、母亲气息奄奄的时候,她也是这么哭的,跪在郑昭仪宫门外苦苦哀求,又有什么用?
——她年幼的弟弟被扔进猛兽笼子里,如果不是孔南暗中做了手脚,她的弟弟哪还有命在?
和颐公主扬起脸,冷笑一声,抬手去抽驸马的腰刀。
杀不了皇帝,是她大恨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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