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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第 9 章（第3页）

“阿荷，再给我续上一盏茶。”

阿荷提着茶水走来，半跪在案桌前，看着散乱在四处的书籍，再看自家女郎，头发快被她抓成一个鸡窝。

“女郎，咱们其实也可以不必如此为难自己。”

阿荷觉得她还是要尝试着劝说一句，一面说着一面为杯盏续满。

楚牡丹一掌拍在《九章算术》上：“我得为自己争一口气，免得某些人瞧不起我。”

得了！

看来女郎又在高阳嗣王处受了刺激。

“面子这种东西，说白了也是给旁人看的。

你和高阳嗣王的事，那就是关起门来的事，你不说，他不说，谁知道呢？”

阿荷绕到楚牡丹身后，帮她放松肩膀：“要不，咱们早些休息吧。”

“我才不要。”

楚牡丹端着茶盏站起来，走到檐廊下坐下，望向仅一墙之隔的云端楼，除了屋檐下挂着的两盏昏暗的灯笼，屋内已经一片黑。

她眉头微挑，今日竟然睡得这般早！

“女郎，奴觉得你与其苦苦挣扎，不如去寻高阳嗣王帮帮忙，他现在是崇文馆的博士。”

楚牡丹眼睛突然一亮，她侧目望向阿荷，欣喜道：“阿荷咱们院的梯子呢？”

阿荷不解：“女郎，大晚上要这个做什么？”

楚牡丹放下茶盏，说着就往楼下走去：“我想到法子了。”

阿荷提了一盏灯笼紧跟上了上去。

主仆两人提着灯笼很快在小库房中找到了一架小木梯子，当把梯子架在与云端楼相隔那面墙上时，阿荷还是未能理解女郎的目的。

“等我过去之后，你就坐在墙上帮我望风。”

阿荷点了点头，扶着楚牡丹上了墙。

围墙不高，楚牡丹确认院里没有动静，她跳了下去，左右环顾一圈后，十分迅速进了一楼的书房。

裴渊如今是崇文馆的博士，又是负责《中庸》一学，自然这次的旬试他会出题，如果她能在考试之前提前知晓考题，寻人做下文章，她再背下来，不说其他，只要在《中庸》一学获得甲等，既能赢得与长平郡主的对赌，还能在裴渊跟前争一口气。

一番思索下来，楚牡丹愈发觉得自己这个想法可信。

门未上锁，大片银光落在屋内，在院内小池塘里喋喋不休的青蛙齐奏之下，也显得不太安静，楚牡丹小心翼翼地走进去，口中正嘀咕着裴渊会将考题放在何处时，她发现裴渊竟然趴在书案上睡了过去。

呼吸一窒，楚牡丹连忙捂住自己的嘴。

一时心里打起了鼓来，不知该进还是该退。

可人都走到这里了，岂能有无功而返的道理。

索性，一不做二不休。

楚牡丹蹑手蹑脚的入了书房，借助着透过窗户的月光，大概将书架上的书扫视了一遍，并未看到她所需要寻找的东西。

再往书案上看，一本《中庸》赫然放在一摞书的最上面，楚牡丹为看得更仔细，又凑近了些，目光却被陷入睡梦中的裴渊吸引过去。

郎君如玉，半张脸入了暗处，另外半张在银光的照应下显得有几分不真切，白皙而透亮的肌肤，高耸的鼻梁，浅薄的朱唇，确实能引得女郎为此折腰，只可惜醒着的时候就不如此时讨喜了。

楚牡丹伸出了手，就在快要碰到郎君如扇睫羽时，视线被郎君手肘下压着的宣纸上“考题”

二字牵引过去。

简直得来不费工夫。

只是这纸上除了“考题”

二字，再无其他，看来裴渊还未想好。

楚牡丹轻哼了一声，见裴渊突然有了动静，吓得她忙蹲到了地上，咬着嘴唇再不敢发出任何声响。

等上一会儿，确认人没有醒后，她不再逗留，麻溜的离开云端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