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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顿了顿,坚定说道:“十年前,我就是父皇的一颗棋子,秦家获罪,我难辞其咎。
这十年来,我没有一天不在煎熬,活在这世上,本就是苟延残喘。
若是有一日能为秦家昭雪,他日黄泉之下,我也不
至无颜见他。”
萧何听了她这一番话,终于彻底放下心来。
他此前还担心,这位长公主没有那样的魄力,可如今看来,倒是自己将她看轻了。
他甚至还生出一丝钦佩,钦佩她身为女儿家,却丝毫未把世俗纲常放在眼里,爱己所爱,甘之如饴。
“好,”
萧何点了点头:“有殿下这句话,我便放心了。”
他撑地起身,又低头承诺道:“我一定会为秦家沉冤昭雪,只是现如今时机未到,殿下还需静候。”
陵阳抬头看着他,郑重道:“我已经等了十年,也不怕再多等十年,你只需按你的方式去做,若是有任何我能帮忙的,随时告诉我,我定当全力以赴。”
萧何重重点了点头,向她辞别后,便转身出了屋门,出了公主府。
到了府门外掸眼一看,那角落的人影还在。
他也懒得去管,勾起嘴角笑了笑,迈步就往闹市方向走去,一路走走停停,还寻了个酒楼吃吃喝喝了好半天,才悠然回到了太傅府中。
半月之后,送药之人带回了秦桑手书,之后不久,叶阑便将萧何领兵的消息传到了秦川,不出所料,秦桑挥军南下,直取柴阳。
就在出征前夜,萧何匆忙写了这封信送到了公主府,让陵阳设法派人将信送到柴阳。
在这封信中,萧何告诉秦桑了自己的全部计划,让秦桑暂且退回潼关等他的消息。
他在信中说,他会在羊头岭的井水中投下牵牛子,让秦桑有理由堂而皇之的撤兵回到潼关。
这样一来,南渊与秦川两国都不会怀疑此中有何蹊跷,只会以为秦川大军是因为中了南渊投毒不得不退,而秦川大军也可以避免与南渊交战,得以全身而退。
待秦川大军退出南渊之后,为免齐王下令萧何北上继续追击,陵阳会在京中谎称自己有孕,那样一来,齐王必会令萧何回朝与陵阳完婚,不会急着让他继续进军北上。
到了那时,他计划中最重要的一环,便可以开始了。
然而,当这封信被长公主的亲信送到柴阳时,秦桑已经带兵攻往曲昌,这封信,落在了当时驻守柴阳的朱奉安手中。
这也就是为什么当日攻打曲昌失败回到柴阳城后,朱奉安会叫住倪镜,说自己有要事相禀。
【秦川宫中寿仙殿】
秦桑看完这封信,仿佛整个人都被撕裂了开来。
原来,羊头岭的牵牛子,大婚的消息,都不过是萧何计划中的一环。
他思虑的是那样周全,将秦桑保护的是那样彻底,甚至不惜一切要替她去报那本应该由她自己背负的血海深仇。
秦桑已经完全沉浸在了一种痛到极致的虚无之中。
自己那时在潼关城中对萧何的失望与怨念,是多么可笑。
萧何为她做了这么多,她竟然丝毫未曾察觉。
在悔恨与自责里,秦桑慢慢抽出了第三封信,那一封,写在大婚当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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