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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节（第3页）

&esp;&esp;王家施粥已成惯例，前来领粥的百姓们都早早前来等着，自觉地排好了队。

王萱她们到的时候，王家的下人正忙得热火朝天。

&esp;&esp;运粮的牛车不断往粥棚来，仆役们正忙着从车上卸下柴米，往粥棚里面搬，只是还下着大雪，行动颇有不便。

王萱她们撑着伞往粥棚走，都在注意脚下的雪地，人来人往，都已经被踩实了，结冰了，很容易滑倒。

&esp;&esp;忽然，身后一匹拖着百来斤柴火的老马被忙乱的杂役撞到了后腿，一声嘶鸣，竟挣脱了辕车，马蹄扬起，向着王萱她们的方向猛冲过来。

&esp;&esp;王萱回头去看，只觉奔马如同闪电，一瞬间已到了眼前，脑海中一片空白，竟然不知道躲避，裴寄拉着身边的王苹和王荔，，都是顾头不顾尾，无法做到十全十美。

我文不成武不就，不知道将来能做些什么，才能叫阿耶满意。”

&esp;&esp;“所以呢？安公会因此不认你这个儿子么？”

裴稹轻飘飘的一句话抛过来，叫裴寄愣在了当地。

&esp;&esp;会吗？

&esp;&esp;裴献虽然将他赶到琅琊就学，却也没有不管他，依旧是每月一封书信，虽然是以他母亲和兄长的名义寄过来的，但字里行间都有裴献的影子在。

&esp;&esp;裴寄恍然大悟，叫道：“稹兄，你是说，阿耶并没有放弃我？！

就算我拿美人图戏耍李太守，他也没有责怪我？”

&esp;&esp;裴稹捂着嘴咳嗽两声，忍住笑意，道：“美人图这事，确实是你做得不对，但令尊并没有严惩你，反而将你送到琅琊避风头，已经是对你的关爱了。”

&esp;&esp;如果裴献真的要罚他，有无数种更好的办法，把他送到琅琊族学读书又有什么用呢？他还不是赖在王家不肯去，王恒也不敢催他入学，反而好吃好喝好玩的供着他，这与他在河东裴家有什么区别？

&esp;&esp;“难怪九娘一直叫稹兄‘先生’，原来真受过点拨，听稹兄这么一说，小弟茅塞顿开，真要叫你一句‘先生’了！”

裴寄装模作样地向裴稹行了一礼，又拿了酒偷偷在他的茶盏里添了半盏，非要给他敬茶。

&esp;&esp;裴稹知道他鬼灵精怪，根本不受他的礼。

两人推来推去，互相谦让，最后大笑几声，终于还是喝了一杯。

&esp;&esp;觥筹交错间，裴寄又喝醉了，虽然是他喝得多，裴稹喝得少，但他的酒量，确实连王荔都不如，难怪那三姊妹都要笑话他了。

&esp;&esp;过了一会儿，裴稹见他没了动静，正准备鸣金收兵，早点睡下，却见他一个鲤鱼打挺，从席上蹦起来，口中嘟嘟囔囔的，往书案旁去了，抽出信笺，提笔就开始写信。

&esp;&esp;裴稹看他笔尖都是干墨，根本写不出字来，还在那里自己跟自己较劲，实在觉得好笑，便道：“你要写什么？”

&esp;&esp;“写家书，我想阿耶和阿娘了！”

他撅着嘴，两眼迷离，傻傻地对着空气说话，但神智还是清醒的，不然也不会说得如此流利。

&esp;&esp;裴稹手中的墨已经磨好，提笔蘸了蘸，正要下笔，忽然想起什么，问裴寄：“你想同我一起到京都去吗？入国子监读书，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esp;&esp;裴寄认真思考了片刻，点了点头，裴稹一笑，便替他写起了家书。

&esp;&esp;裴献，世称安公，然而他更广为人知的另一重身份，却是文学大家裴寄的父亲。

&esp;&esp;互诉衷肠

&esp;&esp;裴稹给裴寄写完家书，外头已经沉寂下来，约莫是王家人各自回房守夜去了。

他走到窗边，正准备关上窗，却见月亮门后一盏孤灯摇摇曳曳，朝明园慢慢移动过来。

&esp;&esp;皎白整洁的雪地上多了一串脚印，银灰色的大氅拖过雪面，“唰唰”

轻响，红衣少女提着小巧玲珑的莲花灯，鹿皮靴子尖尖翘翘的，融化的雪花已经结了冰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