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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容应了声,自然几个人忙着给她换了衣裳,又特取了暖炉加了碳,便是一路去了木安的安澜园。
及至木容到时,便见着屋中木宜已然在坐,眼下已是肚腹凸起,只捏着木安的手两眼垂泪。
木宛也在一旁站着,木容特瞧了一眼,只见木宛今日神情却果然不似往常清冷,竟隐隐带着几分失魂落魄,手只攥着颈间那一直带着的个玉石珠子。
此时木安的大丫鬟匆忙跑进:
“东跨院里说天晚了,就不过来了,让二姑娘有什么事传去给知道就行了!”
木安本有些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听了这话却是忽然睁了眼,带出几分悲怆的戾气:
“那就去前院,让梁妈妈去请!”
竟是把梁妈妈也搬了出来,那大丫鬟怔了怔,眼角挂了泪,赶忙又跑了出去,这番来回又足足折腾了半个时辰,只是这期间,香枝在内里不住添茶,可屋里众人却竟没一个出声的。
木容只拿眼悄悄去看,暖阁里亮着灯,想来苏姨娘是在里面的。
到底木宁被个步撵给抬了来,海棠扶了,一副病西子的模样进了屋,眼神清冷扫了屋中众人一眼,身后梁妈妈竟是一同跟了进来。
木安一睁眼瞧见了木宁,忽然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是一下挥开了木宜的手,挣扎着直直坐起了身子,一手指向了木宁,声色俱厉:
“这府里,除了大姐已然出门,你今日如此害我,若被吵嚷出去,我纵然再死无葬身之地!
你让木家的脸面往哪里放?你让满府的姑娘今后如何自处?木宁!
你倒是和我说说看!”
屋中众人一霎怔住,木宜立刻起身,将屋中一众奴婢遣出屋外,海棠尤自不肯,却叫木宜令了两个粗壮婆子给拖了出去,木宁没了扶持,一下子有些摇摇欲坠,跟在身后的木宝赶忙上前扶住了她。
好歹木宁还知脸面二字,只等着这屋里门窗关严后,才是冷冷一笑:
“二姐再说什么?我竟不明白。”
木安见她如此,忽然间恨不能起而撕扯她,只是身子一动便虚脱无力,只倒回床上气喘吁吁,到底病了这许多日子,又未曾好生将养。
梁妈妈只在一旁冷眼旁观,眼下自是转头去看木宁。
木宜见她事到如今仍旧嘴硬,又见木安太是激烈,便是对着暖阁里冷冷道:
“出来!”
立刻暖阁里抖抖索索出来了个婆子,年岁还并不太大,形容也算光鲜体面,只是如今满面惊惧,见了众人赶忙跪下,却又悄悄抬头觑了木宁一眼,木宁眉尖猛然一蹙,却又极快舒展。
“二姐,这是怎么个意思?”
木宝虽被吓个不轻,却仍旧要持着身份,扶着木宁又冷脸去质问。
木安只不说话,此时泪珠子颗颗滚落,木宜却是回头去看木宁:
“我们身份终究高低不同,论理,怎么也轮不到我们来质问三妹,只是三妹出身尊贵,做事却怎么这样不体面?”
她嘲笑,随后低头去看那婆子,眼底带着寒光:
“在西跨院里按几个眼线本也没什么,大家子里哪家不是吵吵闹闹过日子,可三妹却有些不计后果了。”
说着,拿脚一踢那婆子,婆子浑身一颤。
“倒是好好说一说,你那好主子都让你做了什么?”
那婆子咬着嘴却不肯说,木宜冷笑:
“这时候还演绎什么主仆情深?莫不是妄想这时候了还指望她来搭救你吧?”
木宁听到此处却是笑了一笑:
“这大晚上的,把人都叫了来,莫不是要看大姐演戏?你们院子里的奴才,做错了事自然是你们自己的事,怎么就生拉硬拽的按在我头上?实在可笑。”
木容站在角落里,听了这话也是低头,木宁这话大约是暗示那婆子,别往自己身上推,只是她却高估了这些一贯在下面伺候的婆子的意会能力,又何况这婆子如今是连惊带吓的,倒真是未必能好好体会她话里的意思。
那婆子果然一听这话,登时仰头去看木宁,只以为木宁是要弃车保帅推在她身上再不管,立刻膝行几步上前要保住木宁的腿,惊惶大哭:
“三姑娘你可不能这样!
老奴本好好的当差,是三姑娘寻着老奴来的,如今怎么能推脱的这样干净?老奴做的事儿可都是听着三姑娘指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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