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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声轻轻抚平他被风扬起的衬衫,对他的话很不以为然,又不知道怎么去反驳,便将脑袋转向一边索性不理会了。
“怎么不说话?”
他余光还盯着前头的路。
小路两边的青草地个高一匝半,斜斜的吹打过来跟阿拉伯神话故事里的绿色飞毯似的。
一转眼已经春天,再过不久花红柳绿的日子就该来了。
“说什么。”
余声暗自翻了一眼,“我说的你又不好好听。”
她的声音里有着撒娇呢喃赌气犟嘴的意味,梁叙听着不觉好笑。
他一只手握着自行车手把,一手悄悄拐到身后趁她不注意逗她玩。
余声鞠着笑打他的手。
车子在路上歪歪扭扭的前行着,两边有庄稼地头栽了洋槐,那一片片层层叠叠的白色小碎花像一大吊坠似的垂落在树干上。
车子离得近了那香味也浓了,余声的手已经被他攥在手掌心。
有几个小屁孩在路边撒尿。
听见梁叙按车铃蹭的一哄而散提上裤子就跑了,余声乐的咯咯直笑。
她作怪的挠他手心,春风吹又生的野草遍地都是。
看不太清的远方山野有人开着拖拉机,那咚咚咚的声音震得整条路都能颤一下。
“老实点儿。”
梁叙捏了捏她的手,“要不然我不客气了啊。”
余声用另一只手打他的后背:“你才老实点。”
那轻轻一拍跟隔靴搔痒似的,梁叙情不自禁笑了起来。
余声的视线落在车后面正落下山的夕阳上,她想起几天前看小兵张嘎。
里面有白洋淀和鬼子灵,芦苇荡包围着河流。
嘎子划着船到芦苇深处,胖墩和英子坐在船尾吊着腿在水里玩耍。
几天之后小凉庄的春雨到了。
镇上的一个个街道都被水淹到了门口,房檐底下被雨水都砸了一个小坑。
厨房里沈秀已经烧好了热水正在下面条,梁叙从屋子里睡醒踢踏着拖鞋就出来了。
他直接从水里两三脚踩了过去。
“这雨可真是时候。”
沈秀打好面条递给他碗,“要是能多下几天就不用你爷爷浇地了。”
梁叙倒了点蒜水和辣椒在碗里,然后将面条搅拌了几下捞起就一大口。
他端着碗蹲在灶头,盯着蓝色纱窗外头的雨看了一会儿。
“没下够的话我到时候回去一趟就行了。”
他说。
“还有三个月就高考了。”
沈秀喝了点面汤,“你不上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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