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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南窗开了一条小缝,夜风徐来,拂动两人的衣角与窗下双耳花瓶中的黄玉兰,如蝶寻花而来。
胤禛挥挥手道:“些许小事罢了,有何可非议,何况皇阿玛曾说过让我善待于你,依着意本该封你一个庶福晋才是,这样住净思居也名正言顺些,可是前些日子刚封了叶氏不宜再封,所以只得这般,等往后再寻机会吧。”
“是。”
凌若心中微有感动,一面之缘,康熙却记住了她这个人,还特意嘱托四阿哥善待,对于一个皇帝来说已是很难得了。
正思忖间忽地一只手抬起了她的下巴,胤禛难得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她道:“那你呢,我的格格,你可准备好了?”
来了!
凌若的心因这句话剧烈跳动起来,脸很不争气地迅速变红,连耳根子都是火烫一片,声如蚊呐地道:“妾身……妾身准备好了。”
要是地上有个洞她都恨不得钻进去了,这辈子还没说过这么羞人的话。
她那副似壮士断腕的表情令胤禛为之莞尔,松开手道:“我只是随便说说罢了,你不必当真。”
凌若也不知鼓了多大的勇气才说出刚才那句话,没想到胤禛竟是开玩笑,顿时又羞又气其中还夹杂了些许她自己都不明白的失望,别过身去不再搭理他。
那副小女儿的娇羞姿态看得胤禛一怔,风吹散长发,迷了他的眼,令他有那么片刻分不清眼前站的究竟是谁。
若你是湄儿该有多好……
无声地在心底叹了口气,不顾反对拉了她柔弱无骨的手到院中站定,抬望眼,星空是一如既往的深邃广阔,极尽目力也看不到边际在何处。
“明日我与十三弟几人要陪皇阿玛出京南巡,会有很长一段日子不在京城,让你阿玛额娘进府的事要等我回来后再说了。”
他望着星空淡淡道。
“妾身不急,倒是四爷一人在外面,万事当心。”
不知为何听到胤禛要离开时,心微微一颤,竟生出几许不舍之感。
“我会的。”
胤禛颔首,向来冷漠的眼眸浮现出些许暖意,“你若有什么事尽可去找年氏,现在府中的事都是她在打理,倒也井井有条,至于嫡福晋那边,她身体素来不好又要管教弘晖,精神难免不济,你只需得空过去请个安就是了。”
“妾身知道。”
凌若温顺地回答,借以掩饰内心的惊涛骇浪,府里已是年氏做主了吗?这才来府里多少日子,就已经稳压资历比她老得多的李氏一头,真是好手段。
胤禛点一点头道:“很晚了,你早些歇着吧,我也该走了。”
“四爷您等等。”
凌若忽地想起一事来,唤住胤禛后匆匆自屋中取出一道三角黄符来,“这是前些日子阿玛托人送来护身符,说是特意去庙里求来的,可保人平安,四爷此去南方路途遥远不知何时回转,带在身上吧。”
胤禛是从不信这些东西的,但盯着她诚挚关切的目光,拒绝的话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默然将护身符收入怀中,恍然间记起似乎很多年前也有一个女人带着温慈的笑意将用黄丝线串成的三角符挂在他脖子上。
自她去后,再无人关心过他,哪怕身份尊贵无匹,到底是无人关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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