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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艾佳身体渐渐复原,精神却越发颓然。
圣诞节,夏蝉窝在陈艾佳家里,哪儿也没去,陪她看了一晚上的电影。
晚上宿在陈艾佳家里,床临着窗户,便听见外面还有小孩儿奔跑吵闹的声音。
夏蝉开了窗往外看,外面还是灯火璀璨。
崇城似就是这样,夜晚永不落幕。
陈艾佳爬过去,裹着被子跪在她身边,“我还记得第一天来崇城,下火车的时候,也是这个点。
到处都是霓虹灯,跟白天一样。
那时候我就想,自己得在这儿扎稳脚步。
你说,我长得漂亮又肯吃苦,还怕没出路吗?”
夏蝉没说话,隐隐猜到陈艾佳要说什么。
果然,沉默片刻,陈艾佳开口:“我今年过年回家之后,就不打算来了。”
夏蝉喉咙陡然一梗。
许久,谁也没说话,只有窗外孩童一阵接一阵的小声。
陈艾佳笑了一声,“我以前总觉得,我这样的人才不会像如玉,把大好的青春全拴在一个人身上,还痴痴念念无怨无悔,我得掌握主动,开心时玩,不开心散……可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
你是不是觉得我早跟程子晋勾搭上了,所以最后才升了主管?其实不是,我跟他在一起,是在那儿之后,而且是他主动来追我的。
女人就这点可悲,不管主动被动,最后一头栽进去,下场都是一样。”
陈艾佳顿了顿,“有一回,他背我上楼,我问他重不重,他说,是他背过的最重的米袋,兴许能吃一辈子。”
夏蝉心里有点儿难受,将头抵在她肩上,“上回对不起,我不该把程子晋喊过来,不然或许……”
陈艾佳笑了笑,摇头说:“当时确实有点儿生气,事后想了想,迟早有这么一天。
我知道你是出于好意,你这人平时张牙舞爪的,其实很容易心软,还特别不忍心见别人受委屈。
其实我也很想知道,我要是生病了,程子晋会不会来看我,可我就不敢打这个电话。
所以他来,我还是挺高兴。
那天他留在那儿陪床,很认真跟我道歉。
我觉得……他好歹还是上了心的,那跟他一场也算值了。”
夏蝉说不出话来。
陈艾佳又说:“我这么会玩的人,最终都玩不过,你这样色厉内荏经验尚浅的美女蛇,就不要硬充千年道行的狐狸精了。”
夏蝉跟着笑了一声。
陈艾佳看着她,分外认真,“我说真的,夏蝉,你赶紧回头,还来得及。”
·
人总是物伤其类,之后,夏蝉每每想要主动联系贺槐生,总要想到陈艾佳的忠告,便越发不敢轻举妄动。
一晃到了公司年终酒会。
这回既没有旗袍取巧,也没有人快递礼服,夏蝉只得老老实实去找人借衣服。
恰好公关部的张彧认识一个独立设计师,最近正在招模特儿。
张彧牵头,夏蝉和那设计师一拍即合。
夏蝉答应替人拍一组照片,并且随他参加业内交流酒会,条件就是要借给她一套礼服。
酒会当晚,夏蝉随秘书室的一起,挨个给董事会成员敬酒。
敬到贺启华,夏蝉忽被他叫住名字。
夏蝉站定,看向贺启华。
贺启华指了指自己身旁的董事高建业,“夏蝉,跟高董事喝一杯。”
手边有人递来红酒,夏蝉接过,急忙走到高建业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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