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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阔,”
齐王看向宋阔,声音平静如水:“十年前的事,今日便算是个了结,你说出你知道的一切,寡人便放你离开。”
宋阔眼中有光一闪,震惊的眨了眨眼:“此话当真?”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齐王郑重道。
宋阔深吸了口气,看了看萧何,低下头像是努力整理好心情,才重新抬起头来:“好。”
接着,他便将十年前的事,原原本本的叙述了出来。
十年前,宋阔刚刚接替秦川老将成为领兵主帅,不久之后,秦川安插在南渊的眼线飞鸽传书送回消息,南渊齐王似乎要开始着手打压秦家,秦路已将自己的妻儿送上了北行的马车。
接到这个消息,恒王很是震惊,连夜召卫岚入宫商讨对策。
秦路对于秦川所有将领来说,一直是一个不容忽视的强敌,他的两个儿子也势如猛虎,年纪轻轻就已经可以独当一面。
不得不说,恒王对秦家除了忌惮,还有敬佩,他一直觉得,自己当年未能将秦路收于麾下,是一个损失。
齐王想打压秦家,对恒王乃至整个秦川来说,其实是一件好事。
卫岚入宫后,听完恒王所言,与恒王一样震惊,但他震惊之余更多的却是惊喜。
他告诉恒王,若是他们能将秦敖与秦肃接到秦川,便是令秦川大军如虎添翼。
若是齐王真的处死秦路,他的两个儿子一定不会善罢甘休,若是秦川将他们安置妥当,他们的仇恨足以促使他们拼尽全力
为秦川而战,踏平南渊。
听完卫岚的话,恒王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决定依他所言,接秦路妻儿入京。
而那个被派去迎接他们的人,就是宋阔。
宋阔接到旨意,从军中点足五十人,便向着两国交界的凤岐山赶去,他本没有多想,可是在这赶路的途中,他心中忽然隐隐觉得有些不安。
自从秦川建国,他便一直被那群老将的锋芒压制着,为数不多的几次单独领兵,却皆是败于秦路与秦敖、秦肃之手。
他对秦家,比任何人都要忌惮。
好不容易,他才熬到了那群老将体力不支逐渐退出沙场,他仅有的资本便是年轻,也正是他的年轻,让他得到了今日的主将之位。
可是,秦敖与秦肃比他更加年轻,在领兵作战一事上,也比他更有天赋,他不得不恐慌,若是这二人进入秦川军中,自己的地位,是否还能一如既往。
反之,若是他们没有被送往秦川,而是被齐王连同秦路一并处置,那么南渊从此便如猛虎没了利爪,自己便再也不用应对秦家这个劲敌。
这个念头像是一根刺插在他的心中,在这一路上疯狂的生长着,几乎成了一颗毒瘤,堵在了心头。
接近潼关时,他终于鬼迷心窍般做了一个连他自己都惶恐万分的决定。
他让随他前来的五十名兵士全部换上了南渊的甲胄,并对他们声称,陛下有令,若遇对方顽抗,格杀勿论。
兵士们虽不明白为何要换上南渊的甲胄,却也不敢违抗宋阔的命令,只好照做。
就这样,他们在凤岐山下遇上了那辆马车,秦敖与秦路看见南渊甲胄奋力抵抗,最终还是难以抵挡五十人的围攻,拼劲了最后一丝力气,斩杀了四十余人,将母亲与妹妹护进山林,才气绝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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