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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孙巡抚的到来,酒宴晚上六点半左右便提前结束了,毕竟这么一尊大官搁在这,别说没见过世面的村民,就连县令刘清源都感到无形的压力,所以酒宴早早便结束,无关人等都纷纷告辞离去。
此时,大厅内的酒席均已经撤去,厅内只剩下孙遂和刘清源,族长徐德铭和徐晋两人在旁作陪。
彼此闲聊寒暄了几句,孙巡抚便开门见山地道:“老族长家中可有静室,能否借本官一用,有些话要单独跟刘有节聊聊。”
徐德铭受宠若惊地道:“巡抚大人客气了,如不嫌弃,老夫的书房还堪一用。”
徐德铭也上过书塾,虽然最终连县试都未能通过,但也算是个读书人,并不妨碍他附庸风雅地在家里弄间书房。
孙巡抚道谢一声,与刘清源进了书房关上门密谈,估计是关于调查上饶县有官员通贼资贼的事了。
如今上饶县的城防已经被孙遂派人接管,抓了一批商人士绅,下一步就该对涉案官员动刀了,孙遂虽是巡抚,但毕竟人生地不熟,自然得先向刘清源这个县令摸底了解情况,做到心中有数,这才好动手一网打尽。
刘清源曾匿名投信给费宏,举报上饶县城中有人通贼,此次又亲自带衙役赶来徐家村抓贼,所以是个值得信任的官员,正因如此,孙遂才放心找他商量。
孙遂和刘清源进了书房,大厅内便只剩下徐晋和徐德铭了,徐晋没有告辞离开,因为他还有件事要向孙遂密报。
徐德铭喝着茶,瞥了一眼对面沉静的英俊少年,轻咳了一声道:“晋哥儿,去年老夫跟你立了赌约的事……!”
没等徐德铭说下去,徐晋便打断道:“赌约只是叔爷鞭策侄孙的一种方式,侄孙又岂会不明白叔爷的苦心,请叔爷放心,八月份的府试侄孙一定拿下秀才功名,光大我徐氏一族的门楣。”
徐德铭本来想厚着老脸说赌约取消的,没想到徐晋竟然抢先把话给堵了,只得咕噜的把话吞了回去,不自然地笑道:“好,晋哥儿有此志气,八月若能摘取秀才功名,你父亲九泉之下也可以冥目。”
徐德铭话虽这么说,心里却颇为纠结,倘若徐晋没能通过院试怎么办?难道还真按照赌约把他逐出徐氏一族?
以徐晋如今费阁老门生的身份,还有头顶巡抚大人给的“神童”
光环,徐德铭如何舍得驱逐他,可是这赌约若不执行,族长的脸面又往哪搁?
徐晋自然明白徐德铭在纠结什么,却也不点破,淡定地喝着茶,便让徐德铭纠结去吧,也算是替自己和小婉出口气。
话说当初卖地时徐德铭偏帮徐有财,还把小婉那小丫头骂哭了,到现在徐晋还忘记不了当时小婉缩着脖子瑟瑟发抖,满眶眼泪的可怜模样。
徐德铭暗暗苦笑,自己这个侄孙不是省油的灯啊,估计对自己还是有些嫌隙,也罢,但愿这小子八月能顺利通过府试拿到秀才功名。
徐德铭从怀中取出一锭五两的银子道:“晋哥儿,这里有五两银,是郭夫子让老夫转交给你的,据他说是郭员外的管家郭权托他带过来的,贺你荣膺县试和府试案首,收与不收,你自己决定吧,若不收老夫明天让人还回去。”
当初郭权威逼郭夫子,不允许徐晋在私塾读书,又打招呼让邻村的学员不要和徐晋结保,这件事徐德铭自是知道的,所以今天的晚宴他并没有邀请郭员外。
徐晋点头道:“收吧,不过这钱叔爷你拿着便是了,这次祭祀村中花费颇多。”
送上门的钱为什么不收?反正也不是什么深仇大恨,彼此以后估计也难再有交集,所以这钱收得毫无压力。
徐德铭闻言笑眯眯地把这锭银子收起,点头道:“既然晋哥儿有心,那老夫便收下作为日后村中办事的用度了。”
徐晋和徐德铭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足足候了一个多时辰,直到晚上九点左右,孙巡抚和刘清源才从书房里出来。
孙遂见到徐晋还在,不禁有些意外,他今晚不会在徐家村过夜,现在还得赶回营地。
徐晋站起来道:“巡抚大人,晚辈有一件事要单独告知大人,可否借步晚辈家中说话?”
孙遂颇有点好奇,点头道:“自无不可!”
刘清源若有所思地看了徐晋一眼,微笑道:“巡抚大人,那下官先行告退了。”
刘清源这两天和一众衙役都借住在村民的家中。
徐晋带着孙巡抚回到家中,徐家兄弟都已经睡下了,谢小婉还在厅中等候徐晋,小奴儿这小子似乎早有预料,竟然没有睡觉。
“相公……噢,有客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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