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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只头对着头,一齐捧腹大笑。
净霖见苍霁眉宇间不虞已除,玩心不减,便微挑眉,轻踢他一下。
苍霁眼睛不抬,翻手握了个正着。
“他俩人要如何处置?”
苍霁伸指绊倒石头,又拎着石头的后领提回怀中。
“因果轮回,自生自灭。”
苍霁呵手望天,说:“我看这天地律法狗屁不通,放任中渡乱作一团,还要派几个游手好闲之辈下来搅局。
所求谓何,自寻烦恼么?”
净霖未答。
苍霁便说:“我觉得不甘。”
他面容在碎雪氲雾间愈发冷厉,那出山时夹带的稚气正在褪消,随着时间已经变得支零破碎,由另一种玩味占据。
“千钰和左清昼这笔账到底该算在谁头上,若是所受的苦楚能这样一笔勾销,那么生来何用,人命贱如草,尚不比做条鱼更痛快。
我一直未曾明白,冬林错在了何处,顾深错在了何处,如今的左清昼又错在了何处,所谓因果轮回,便只是用人命填补人命。
楚纶死与不死已不重要,因为今日过后,还会有千万人毁在一念之差上。
你和我追到此刻,八苦不过一半而已。”
净霖迟声而叹:“你已生出了慈悲之心。”
苍霁却道:“我不过是冷眼旁观。”
“心知怜悯,便不会肆意妄为。”
净霖垂眸,“你已比我更像个人。”
苍霁后仰起头,与净霖目光相融,他说:“那你在想什么。”
净霖静立半晌,抚开苍霁额前雪屑,缓慢地说:“我想……楚纶说的画中妖,是东君,还是画神术的伪装。”
“如若我们不曾遇着那镇门神,我尚会怀疑是东君捣鬼。
可今时今日,却觉得必不会是他。”
苍霁说,“东君到底有何特别之处,人人都在仿他?”
“他于诸多情形下都是不二人选。”
净霖说,“光是他出身血海这一条,便历来备受责难。
你亦见过他那骇震八方的本相,在九天诸神间也难寻敌手。
君父死后,黎嵘沉眠,他便是九天境中最为危险的那个人。
其次他身担唤春之职,下界方便,易做遮掩。
更为重要的是,东君此人不拘小节,颇有些持才狂傲,嘴下不留情,得罪的神仙比他记得的都多。”
“虽然如此,可专程在此案中用东君的模样,怕不只是记恨于他这么简单。”
苍霁起身,拍掉肩头雪,“还有这个晖桉,今日一战总觉得他不像来捉人,更像是来糊弄了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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