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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霁围观陈草雨,忍不住咋舌:“好小,连塞牙缝都不够。”
净霖绕过桌子,走近床铺。
他见被中昏睡的小姑娘,一张脸不足巴掌大,瘦得见形。
他手指虚虚拂过小丫头的眉目,见到她乌黑的小辫,耳边便回荡起铜铃声。
“我见过她。”
净霖说,“在梦中。”
氤氲烟雾被渐渐拨开,露出陈草雨持铃嬉戏的背影。
她雀跃地蹦跳在前方,时常回首对净霖弯眼作笑。
周遭一切倏忽倒退,净霖听到铜铃“叮当”
一声响,紧接着他清楚地听见冬林对陈草雨说。
“留心脚下。”
“冬叔。”
陈草雨招手,铜铃作响,她喊,“你又要去别处了吗?我也想去,冬叔,带上我好不好?”
冬林的手落在她头顶,净霖觉察到那种厚重又坚实的情感,它们像是一直盘踞在冬林的内心深处,因为曾经的过错,所以在这时,尽数给了陈草雨。
这感情太过沉重,让净霖不自觉倒退一步。
似乎他也曾受过。
铜铃嘈杂地响,吵得净霖头痛欲裂。
他见得陈草雨面容渐褪,变作了另一个他熟悉的脸。
那小丫头不再叫“冬叔”
,而是持铃唤着“九哥”
。
“净霖?”
背后猛地压来重量,苍霁绕臂到他面前晃了晃,“你呆什么?
净霖如梦方醒,大汗淋漓。
他甚至顾不得苍霁凑来的脑袋,怔怔道:“我明白了……不是冬林偷走了铜铃,而是铜铃找到了冬林。”
苍霁一惊:“我竟没察觉,它也长了腿?”
苍霁欲继续,却觉得臂间人转过身来,接着腰间一紧,他竟被净霖先抱住了。
苍霁险些咬到舌头,纵使他说得放肆,却从未经人抱一抱。
他的自负之下,仍是干干净净的空白。
“我看见了冬林的故事。”
净霖话音一落,苍霁便听到了铜铃声。
眼前景象碎成萤光,又在一瞬间重组成相。
他也看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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