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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群黑压压的人群发出振聋发聩的宣言。
火车隆隆地行驶在轨道之上,阵阵喷发的白气似乎要把天空团出一圈一圈的柔软来。
火车内,还没有透亮了的光微微照到程墨苏的睡颜上来,这是他第一次这么仔细地端详她的模样。
乌黑的发丝散落在雪白的床单上,一身青白相间的绸缎旗袍衬得她清雅温婉,可是那双小巧的脚却冻得通红,他将被子拉过来给她盖上,见她唇角动了动,他心下蓦然,可她却仍未醒来。
刚才自己是否下手太重,他心里懊恼了几分,大手停滞在空中,似乎想抚平她紧蹙起来的秀眉一般。
想了半晌,这才将手收了回来。
也是这时,她缓缓睁开了双眸。
这是在……哪里?程墨苏揉了揉发胀的肩膀,慢慢回忆起刚才的事情,刚才是申副官要杀她,然后佐为哥哥出面制止但申副官没有听,接下来就是少弈将她打晕,那么现在……她对上那双平日里冷冽的眸子,现在那双眸子里尽是关切之色,“你醒了?刚才不得已才将你打昏,莫要见怪。”
“不会……”
程墨苏面上的笑容仍是素雅清淡,只不过带了淡淡的怅然,“你刚才把我打昏是为了救我,不然此刻我已经成了申副官的枪下魂了。”
她语气没有丝毫责备之意,更让他多了几分愧疚之情。
程墨苏仍淡淡浅笑,那双水眸就这么望进他心里,“少弈,你是不是该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对了,现在怕是不能再叫你少弈了……”
“可以的。”
他的目光炯炯有神,程墨苏平日见惯了他穿骑马装,今日见他一身戎装更觉得他气宇轩昂,玉树临风。
少弈顿了顿,这才道来,“我姓上官,名临,字少弈,你也可以叫我上官临。”
程墨苏点了点头,她刚才在城外听那些人称呼他为“少帅”
便也猜到了几分,没想到东北上官大帅的儿子,大名鼎鼎的上官临就待在她家中并且待了这么久。
“我父亲惹怒了日本人,父亲的副官林鸿尧向日本人示好,密谋炸毁了父亲乘坐的专机并且封锁了消息。
我一直觉得林鸿尧不可靠,无奈家父很是信任他,我说服不了家父便暗中安排了几个内线在林鸿尧军中。
但林鸿尧此人多疑奸诈,从来未向下属透露机密,我安排的内线也就未察觉他谋杀家父的阴谋。
家父被谋杀后,那几个内线杀立马给我打来电报,我这才连夜出逃。”
少弈,现在应该叫上官少弈,他眸中的光越发冷冽和阴冷,特别是说到林鸿尧这三个字时,程墨苏都能感觉到他齿间摩擦出的切齿恨意。
她安安静静地看着他,若有所思地回忆道:“原来那个时候北方封锁,上海也被查那么厉害,目的就是抓你。”
上官少弈点了点头,继续道:“是。
我的几个贴身仆人为掩护我全部牺牲了,我才得以逃进上海租界,因为租界都是外国人在管理,林鸿尧不敢随意进来抓人,而且当时他刚刚夺权,还需要稳固政权,也就没有放大这件事情。”
程墨苏又想起了什么,问道:“那你和佐为哥哥是怎么认识的?”
“我们同在德国念军官学校。”
上官少弈道,“在那里我们成了好朋友,他的弟弟萧越曾经从英国来看过他,所以我也认识萧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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