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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您觉不觉着今日倪总管有些奇怪,跟我前儿偷吃了芋丝的枣泥糕一样,总亏心。”
红豆跟在辛越半步身后,侧头问道。
辛越沉思:“嗯……”
一旁的芋丝:“嗯?”
红豆连忙换了话题:“夫人咱们这就上南门桥边去,听说年关了,京都多了好多平日里吃不到,就年节里才有的吃食呢!”
芋丝幽幽地看了一眼红豆,早发现了红豆是个贪吃的,尤其喜甜,她不过是故意将自己的那份放到桌上,本就是要给她的。
主仆三人你一言我一语,有说有笑地便走到了南门桥边。
傍晚时分,天边渐渐下沉的日头一丝一丝地抽走了地面的热气,远处有不少摊贩已经吆喝着收摊了,还有些铺面摊子才将将摆出来,一茬接一茬的烟火气浓浓地笼罩在这一方天地。
三人熟门熟路地走到郭记烧鹅门口,十分流利地要了一只烧鹅。
等店家用油纸包好带走后,又觉得街头的姜丝浸梅子不错,便又去果子铺一样带了点儿。
等到日头全沉,街道两旁的商铺陆续点起灯笼,芋丝和红豆已经大包小包地带了不少了,两人脸上都是喜笑盈腮地跟在辛越身旁。
正准备去桥边的石凳下坐会儿,忽然地身前的辛越脚步一顿,红豆差点没将一匣子果脯倒在她身上。
正要开口问,却不想一旁的芋丝悄悄扯了扯自己的袖子,用眼神示意她往前头看。
三人就在南门桥边,南门桥有一家非常有名的楼船,叫唤音楼。
这唤音楼奇就奇在,它是建在地面上的一栋形似楼船的建筑,平日里可供堂食,还时常有歌妓在大堂清演。
最有特色的就是这唤音楼上的十八个包间,自下而上呈塔状层层叠叠,每个包间从外看去都只看得到一个个三角形窗子。
而这楼船上最高的一个窗子里,俨然可见他们家侯爷的玄色身影,还有一个纤弱的青衣身影在他侧前方婉婉垂首,温顺地奉茶。
辛越一时有些懵了,她微微抬头看着,在她的视角里,顾衍低垂的脸上有难得对外人展露的温温笑意,十分自然地接过茶盏,口中带着笑不知在道谢或是说些什么。
她心神恍惚地往前走,头一回碰到这种事,一时不知如何应对。
是该冲上楼船,揪着顾衍的耳朵来个河东狮吼呢?还是该默默回身,打点着给顾衍将人抬进府呢?
想着想着,不自觉走过了石桥,绕到了一处僻静的石道上。
一阵冷风吹过耳畔,辛越突然自失地一笑,说道:“是我着相了,怎么回事还不知道呢,就想这些个有的没的,我们回去……”
话还未说完,左右一看,红豆和芋丝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在了。
她站在窄窄的石道上,前后空无一人,暮霭沉沉,寒意凛凛。
事有不对,她心里马上涌起警觉,身手不再,意识还是有的。
风过,尘起,身后传来极轻的脚步声,她微微屏气,横手转身用尽全力往后一劈,没有预想中的得手击中,手腕在离身后人半拳的位置被轻松抓住。
“陆于渊?!
!”
原本应该在渭国的人,神不知鬼不觉出现在了大齐国都,站在她的跟前,她一下咧开了嘴笑得又惊又喜。
陆于渊将手松开,目光灼灼地看着辛越明丽澄净的脸庞,嘴角挂起笑:“怎么?许久没见本公子,人都傻了?”
辛越回过神来,见到了老朋友,开心地绕着他转了一圈。
一张脸上满满都是激动之色:“你怎么在这儿?”
“来看看我的姑娘。
好歹养了三年,别让人欺负了。”
他挑起眼尾,一幅落拓不羁的模样。
辛越白了他一眼,习惯了他的做派。
突然又抬起头,横眉一瞪,“我的丫鬟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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