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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遥念了你多日,正在后边躺着,东君在侧,你去见见她吧。”
九天君绝口不提澜海临终之事,既不责怪净霖,却也没容净霖留下来。
东君为何在后不出?因为他不能插手门中太多事务,净霖一直以来奔走在外,归家也是这般。
他们兄弟虽看似列为一道,却实则处处不同。
备受重用的是黎嵘,他既能带人出山,也能分管内务,有参与策划之权。
云生虽不能擅自离山,却是九天君的座下智囊,就连陶致,也有外放职称。
唯独净霖是特例,他外出自由,却不曾授过一城守备。
他盛名在外,却仅仅是在外而已,否则凭借“临松君净霖”
五个字归于家中,岂有连饭食都供不上的道理?
九天门内外分明,但皆以九天君马首是瞻。
他内部的筹谋之士,外放骁勇之辈,这些身兼大任或是担以盛名的人,全部都是他的儿子。
他们唤他一声父亲,君父之称便由此而来。
净霖在这顷刻间想起了曹仓说得话,往后血海一除,天地会变成什么样子?他往日从来不曾细想,如今看过去,却觉得鞭辟入里。
“我有一事欲问父亲。”
净霖脚下不动。
九天君临桌“嗯”
声。
净霖说:“我在南边听闻家中开设私塾,挑了许多孩童来。
适才在路上,怎一个也未看见。”
九天君提笔在桌上写了什么,闻声长“嗯”
着,说:“小孩子易入邪气,这个关头,怎好使他们再乱跑?拘在一个院里呢,你若惦记,改日去看看。
不过。”
九天君回眸,“你过去素来不关心这些事,怎么如今也记着了?”
“许是开了窍。”
陶致说,“或是听人说多了。
九哥的心思我们也猜不透,平日里交了什么朋友,大家也尽数不认得。
若是有那么一个两个特别的,倒也挺有趣。
九哥,若真有,可要给家里引见啊。”
净霖不理他,只对九天君行了礼,转身退出去了。
落帘时听得陶致抱怨:“爹!
你瞧他这什么臭脾气?我可是真心实意地想与他修好,次次都热脸贴他冷屁股!
让人心凉!
你看哥哥才去,他连问都没问……”
帘子晃了几晃,净霖已经走了。
净霖入后边洞门时,沿路花都凋谢败尽。
往下的弟子们还立在大雨中,这叫送行,是为澜海送最后一段路。
净霖侧身在雨中立了半晌,天色渐暗,他方抬步入了后院。
一进院,廊下门窗皆开。
东君扇敲木地板,拔空攀出一支月季,绕着身着绒衣的清遥转了一圈,开出一串雪似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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