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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箐瑶有些好奇,和李予灯相处这么久,除了了解他名字怎么写之外,他一句多余废话都没有。
她低声问:“李予灯的脾气是不是真的不太好,你们那么讨厌他?”
“何止不好,差死了,主要是他不喜欢北院。”
“你们哪个书院,还分南北?”
石飞章接话道:“我们在鹿山旁边的鹿泰书院,你这种小姑娘当然没听说过了,鹿泰书院在京华撇开国子监,那也是前三的地位,我们院长以前...”
符箐瑶不耐烦地打断道:“快说,怎么分的南院和北院?”
“哦,南院是有钱富家子弟或者别地府州县来的官家子孙,北院么,就是我们这些小地方的寒门了。”
书生甲从旁补充,“李予灯比较特别,他算和我们都在北院,但他要去南院做扫洒抵学杂费,是以和南院的富家少爷比较熟,总和南院的人说话。”
“哎,给南院的有钱人洗衣裳,磨墨,替他们偷抄禁书,殷勤没骨气的像人家的书童,我们院的诗词比赛,拗得不参加,说到底,不就是看不上我们穷呗。”
符箐瑶回头看了李予灯一眼,嘀咕:“不会吧,他脾气那么...”
这几个月,她点了那么多的好菜,他都没吃一口,怎么也不像是他们口中没骨气的人。
“别看他嘴巴厉害,该干的事,他也听话着呢。”
石飞章哼了声道:“反正,姑娘我劝你,别喜欢这种趋炎附势的小人,他是想借着你往上爬,再把你甩了。”
符箐瑶正在瞎想,蓦地听到这句,涨红了脸,“谁说我喜欢他了!”
李予灯原本早已看完符箐瑶抄的《周礼》好久,他听完这句,抬头唤道:“过来,讲课了。”
“噢。”
符箐瑶捧着茶杯坐回来,心不在焉地听着李予灯给她讲解。
其实,俏书生真的是个很聪明很厉害的人,他不说那些气人话,给她认真讲书的时候,眼睛里像是泛着柔光。
她觉得,他的脾气分明不坏。
符箐瑶晓得方才他们故意夸张的语气,书生肯定听到了,她轻轻地问,“李予灯,他们说的都是真的么?”
李予灯讲到一半,垂着长长眼睫,停下顿了顿,“嗯。”
“洗衣裳,磨墨,替他们抄禁书,南院的人让你做,你就会做吗?”
“嗯。”
“可是,书院不是有膏火钱,我记得,京华大书院的前几名考生都有银子拿的。”
“北院没有。”
“哦。”
李予灯执笔放下,带着不自知的,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以后还要我教么?”
符箐瑶摇了摇头,仔细思考过后,“我不要了。”
李予灯愣了愣,低头道:“好的。”
符箐瑶想,她该把原因说清楚。
狐裘不是他洒脏,初见是她主动冲过去挡,他当真并不欠她。
李予灯什么都没做,为了赔不该他赔的钱,给她教了教书,反而成了外人口中巴结富家女儿的新一条证据,在书院里大概要流传许久。
所以,难道就因为他穷,他做什么都是错的吗。
符箐瑶思忖完,清澈的眸子盯看向书生,庄重且严肃,“李予灯,我不想再要你教了,我和他们不一样,我不欺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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