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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他们要出国,也没有多说什么。
她登上了前往美国的轮渡,萧佐为送她到了船上,塞给了她一个地址。
她低眉看了看,笑道:“这是?”
“这是我妻子住的地方,你去了也闲来无事,就多去找找她,替我告诉她,再等我一阵子。”
她张了张嘴,还要说些什么,却见萧佐为身边跟了一个身穿黑衣的警卫官。
那警卫官眼眸中透着锋芒,一把便抢过那张纸条来,见上面只写了一串地址,这才作罢,道:“萧先生,请吧,船要开了,我们也要下去了。”
她瞧着他的身影愈来愈远,默默地垂下泪来,谁都不知道这样的分别何时才能再见,她用绢帕缓缓擦拭泪花,淡淡一笑。
“怎么样了?”
姜尚豪瞧着那警卫官,问道。
上官少弈离世给他造成了不小的损失,他心有猜疑上官少弈诈死,便派了人日夜监听程墨苏的动静,过了这么久也没听到一点儿风声,这才确认了上官少弈的死亡。
“回司令的话,船已经开了,并且没有发现上官夫人有什么特别的举动。”
姜尚豪点了点头,放下心来。
船上的时光甚是无聊,凌恒便求了程墨苏给他讲故事,她柔柔一笑,眼瞧着海水的湛蓝将她吞没,瞧着自己白皙的面容没有了神色,阳光照在甲板上,她吹着海风,让那片暖意将她包围。
油轮缓缓停靠岸边,程墨苏带着风吟、凌恒下了船,她本想先去父亲生前买下的公寓安顿一番,再去找蓁蓁,可是风吟瞧着她心情不好,心想蓁蓁活泼可爱,说不定能缓解一下她的悲伤,便偏要让程墨苏先去,自己就带了凌恒回了公寓里。
她无奈地笑了笑,也为了让风吟与凌恒放心,便拿着地址去寻。
此时已经傍晚时分,晚风暖暖地倾入心脾,她参照着地址,一步步地走着,瞧着那古朴的大门,便心神微漾,眼眸清澈如水。
她缓缓叩门,屋内一片死寂。
她的心却突然跳动得厉害,又敲了敲门。
屋里传来一阵熟悉的脚步声,她怔了怔,这脚步声如此熟悉,她断然是不会听错的。
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见那扇门被一把拉开,她水色眸中细碎的光缓缓聚集成海,氤氲起的水汽将她的视线迷离。
上官少弈那张俊颜依旧棱角分明,扬起的手指轻轻触到她的脸颊上,那眸中的目光愈发清晰,他定定地看着她,扬起唇角,将她直直揽在怀里,那份力道似乎要将她融入自己的骨血中去。
她呜呜嘤嘤地哭着,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们还能见面,当这梦中的一幕发生之时,当环境与现实重叠之刻,她心中满是喜悦,却连最后那点欢笑的力气都没有了。
后来听他的解释才知道,原来是佐为哥哥将她被囚禁的事情告知给了他,他便与张副官设计了那样的一幕,而那具尸体其实是一个与他身形差不多的日军军官的。
她心里由于过大的喜悲交替而陡然升起一阵阵的细细密密的酥麻感,她瞧着他近在咫尺的俊颜,只觉得心中的刺痛缓缓散去,周围的空气都凝聚起来,无比得安静,只能听见两个人的呼吸声音。
他黑如点漆的眼眸俘获了星光,变得璀璨,往事历历在目,他与她再也不是当初的模样,也知道了世界上不可能有永远的存在。
只是这一刻,静止了时间,平稳了空间,世界突然小得可怕,只能容纳得下他们来。
可这一瞬间,却是无比真实的存在,不是永远,而是永恒。
几年前的瞬间如此清晰,那时的他如同现在这般,眼中满是温存。
她仍然记得他低沉却好听的声音,笑着与她说道:“那个婚书写得仓促,本来我将曾经看过的一句古诗写在婚书上,可是其他人说太肉麻了,让别人看到了不好。”
那时她来了兴致,追问下去。
而他定定地看着她,柔声而语,“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她瞧着他,他扬了扬唇角,附在她的耳边,轻声摩挲,“当年的承诺,终于可以实现了。”
她怔了怔,一瞬之间有些哽咽,那些旧日的时光虽然远去,可他们的心,未曾远离。
白皙的脸颊漾起两个浅浅的梨涡,“我也有一句。”
“嗯?”
扬了扬眉,等着下文。
“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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