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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十余天之后,初初恢复的差不多了,商宫仪便给她排班值日。
宫人当值类似于现代的倒班,商宫仪手下加上初初共五十三名宫女,十六人一班,一班四个时辰,相当于三班倒,另有五人两个是她的副手,三个做机动名额。
长庆殿大,光主殿的大殿、会客的地方、寝宫、办公的地方,林林总总就七八个房间,一班十六个人听着多,一个屋子站两个也就没了。
按道理,宫人们应该经过培训挑选才能进入寝殿伺候,但只因皇帝那句“在朕身边服侍”
,和梨子摸不清他的意思,便与商宫仪商议,让初初先进寝宫当值,若是皇帝彻底厌恶了她,再打发去别处,彼此都解脱。
但是商宫仪还是不放心。
这姑娘虽然到她这以后都整日里默默的,该干的活后来也干了,但她见过多少人了,看得出她是个烈性的,千般叮咛,“不管你以前是谁,现在身为奴婢,就要尽一个奴婢的本分,做主子的傲气趁早收起来,跟谁傲,也不能跟皇上傲!
做人最重要就是该低头时低头,我看你虽日日把头低着,却从来没真低过头。
没错,你只是一个宫人,但你上头有我,身边还有同伴,不要因为你连累到他人。
我说的话你都听见了吗,盛宫人?”
最后那句话戳到她心窝子里去了,初初心中一阵涩意,沉默地欠了欠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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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起的早,卯时(凌晨五点)不到便宴起。
宫人们就要更早得起来,做好准备候其起身。
如果你极端厌恶憎恨一个人,却仍不得不必须面对他、卑微地服侍他,心情会是怎么样的?
初初和其他宫人一样躬身侍立,半低着头,寝殿内很安静,只有皇帝洗面淅淅沥沥的水声,还有宫人们穿梭其间脚步在地板上发出的轻微声音。
一个宫人碰了碰她的手臂,初初一愣,紧接着看到皇帝站在那里,该要为他更衣。
皇帝今日早朝,须着朝服,三个宫人为他更衣,那两个宫人已为他穿戴好上衣、下裳退下,初初手捧玉带走过来。
她走近时燕赜即意识到是她,转过身。
皇帝看了她一会,抬高双手,初初便弯腰将玉带系在他腰间,而后,蹲下来为他整理敝膝,最后,另一人将绶带、玉佩捧来,初初将它们系到带上。
过程中皇帝不发一语,穿戴完毕后,初初等人欠身恭送,皇帝宽大的袍袖刮到她面上,初初忍着痛,没有做声。
皇帝出去后,初初偷偷摸了摸面颊,却不料耳朵破了,原是皇帝的袖子上缀着金珠,可能砸到她时正好勾住了耳坠,便将耳垂扯了个小口子。
其他人好像都没有看到,大家各自散去站回到原位。
下值回屋,一个小宫女推开她的门,手里拿着药酒。
“你别动,这里扯了一个口子,”
这小宫女叫栖霞,今日她们一起当值。
“疼吗?”
栖霞将药酒给初初涂抹上,拍拍胸口,“哎呀好险,差点就把耳垂扯豁了。”
伤口很小,又过了那么长时间,早已经不疼,初初对栖霞道,“谢谢你。”
栖霞笑道,“谢什么,这都是常有的事,上次一个姐姐擦浴池的时候不当心从台子上跌下来,头都摔破了呢,以后当心一些就成。”
说完收拾好药酒纱布,“我走啦,衣服还没洗呢。”
初初没做声,栖霞自推门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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