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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
叫张阿虎给盯上了,把年轻端正的姑娘抢去卖了,把年幼的男孩子抢去卖了。
卖到哪里不好讲,不过张阿虎自己也兼营个妓-院,自己也胡乱享用一些相貌不错的年轻人。
流人也分三六九等,大部分的命也是不值钱的,上头官府也不大容易管,这楣州的文明之地自有一片野蛮生长的自然生态区——弱肉强食得非常明显。
甚至在流放的路上,就会发生贿赂押送人员,将部分有市场的流人买去的情况。
有些时候,可能是好心的亲友、路人施以援手,有些时候可能遇到的是张阿虎。
因为押送途中的死亡,本来就是会时常发生的。
押解到了地方,官差报一个“途中遇疾暴毙”
,只要不超过一定的比例,官差银钱入袋,也不会被追究。
如果是犯官家属被流放,他们还能收敛一点,如果只是一般的罪犯家属被流放,那就只有听天由命了。
袁樵掐了掐额角,梁玉还给他看个手札,要“仓廩实而知实节”
,大家都太天真了,先别说吃饱了,先活命吧!
【到楣州是来对了,否则高卧京中,哪里知道外面已经是这个样子了呢?幼时随父亲外任,可不曾到过这样偏僻的地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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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樵仔细将人审问完了,先请来“押送”
梁玉的官差,将情况告知。
押送官吓了一跳:“什么?竟这么艰难吗?那——”
袁樵眉眼笼罩着一片寒霜:“难道我还治不得这些流人吗?不过,还须几位给我带几封信回去。
你们回去的路上要快,日夜兼程。”
别的不为,就为让朝廷把周围的驻军给整顿一回,一旦有事,他能把家眷、包括梁玉,一块儿打包送过去保护。
他就不信了!
还治不了这群死囚徒!
“人押下去,待我拜见过府君,开衙问案!”
第一案就拿张阿虎开刀!
袁樵肚里转了一圈计划,正正衣冠,表情又和缓了些,推开门去向祖母和母亲汇报。
两位夫人也牵心这件事,听完了都好气又好笑:“还真要谢谢这个囚徒如此识时务了吗?你只管办去!”
袁樵领命。
出来打算写信,半途却被梁玉给拦住了。
梁玉捧着手炉子,笑眯眯地看着他,也不说话。
袁樵被她笑得撑不住了,大步走了上去,低声道:“天冷,出来做甚?人犯已经审完了。
是流人。”
梁玉道:“哟,是同行?”
袁樵严肃地说:“你们不一样,也永远不会一样。”
“那你同我好好讲一讲,好不好嘛?这里真冷,回房说吧。
嗯?”
她最后一个字带着点鼻音,微哑、麻麻的,袁樵的腿哆嗦了一下:“好!”
等他回过神来,已经跟她围着熏笼坐着了。
袁樵不大情愿地将一叠纸给她看:“口供在这里了。”
【不愧是崔老虎手下审案练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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