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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轨人老成精,先不去见桓晃,而是在外面停留了半日,询问驿丞大军行进的情况。
驿丞这些日子以来尽见高官了,并不隐瞒,将自己所知都说了。
张轨听完大怒:“桓晃是罪人!
他当别人都傻了吗?走!”
一阵风一样地卷进了楣州城。
楣州城,郭宜的殡事办得差不多了,就差将棺材跟着大军一起启运回京。
军中的事务还没有乱,只是大家不免有些怏怏。
跟着郭宜的兵先是愤愤,继而想起来自己是跟着郭宜出来的,郭宜死了,不知道桓晃要怎么报复呢。
跟着桓晃的人也像霜打了的茄子一样抖不起来——他们白跑了一趟,什么功劳也没捞着,主将现在还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张轨到了楣州之后就看到这样一副情形,心中的怒气更盛:“这也叫兵?这会儿带一队土匪都能打得他们哭爹叫娘!
走,见桓晃去。”
桓晃知道自己办错了事,正在设法补救,第一是将朝廷的问责给处理好,他先上表谢罪,将郭宜战死的责任揽了。
接着要收笼人心,给跟在自己身边的人一个功劳做交代。
清剿残匪就是一个不错的方案,杨荣还没有到案,可以追查一番。
然后是安抚跟随郭宜出战的人,为他们表功,又补了手令,以示是自己派遣他们出战的。
三招下来,也算有个说法了。
桓晃确实是一个会做官的人,甚至“报仇”
这件事,也是一个常见的“借刀杀人”
的手法。
官场的老油条们多多少少办过类似的事情,只是桓晃这一次事情没办漂亮罢了。
王司马见状,又恢复了喝酒流泪:“比不得、比不得,他这个城府,我活该被贬到楣州呀!”
袁樵反倒平静,类似的事情他从小听的、见的都不少,哭也没用、气也没用、骂就更没用了,不如沉下心来将自己的事情做好。
他先将杨仕达的府邸、库房都封了,再清点俘获的人口,确认一万户是杨仕达吹牛,即着手拟定五千户的安置措施。
同时上表朝廷,也将郭宜拿下山寨之后记得先把名册抢回来的功劳一并上报了。
再有,三月了,再不抢种今年一季的收成就没了!
袁樵又开始厘清土地,着手兑现战时的许诺。
唯有崔颖,将眼睛放在了桓晃的身上。
桓晃有下属,难道郭宜就没有了吗?崔颖悄悄将李四扣了下来,向他询问郭宜生前与何人交好,与何人亲厚,又有哪些人是郭宜的旧部。
下属、奴婢告主,是要受到法律惩罚的,但是如果是为主人诉冤,那就是义举了。
这些人都在忙碌的时候,张轨到了!
下马入辕门,先说好话:“圣人听说大军进展缓慢还有些焦急,不想县公已奏凯!
看来老夫是白跑这一趟啦。”
桓晃谦逊道:“末将有负圣恩,折损了郭宜,愧见圣人。”
张轨打个哈哈:“年轻人,不遇些挫折还叫年轻人吗?郭宜是可惜,好在仗打胜了。
唔,老夫也不算白跑一趟,我看呐,县公还是紧着些回京,向圣人好好解释。
老夫就为县公将这里收一收尾,如何?”
桓晃也正忧心桓琚的反应,能早些回去解释也是不错的:“但凭老将军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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