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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叫大师兄心里不是滋味起来。
想谢灵均出生富贵,虽幼时经历了些波折,但到了云极山庄后,就没让他吃过这样的苦头。
迟九素自持修身养性四字,食不厌精脍不厌细。
手里翻花似的做出各类奇药,好药,□□在长白的百宝阁上能拍出天价。
他不差钱,又只有谢灵均这么一个徒弟,当然是把最好的东西都给他了。
当时迟九素反对弟子跟着阮寄真下山便是这个由头在。
捧在手心里的一个徒弟,在山上活得那么恣意细致,非得到江湖上去吃风餐露宿的苦。
等到回来的时候,一张玉琢出来的小脸,当瘦损成什么样子。
阮寄真也是这样想,他愿意带着谢灵均到各处玩耍。
却不愿意他跟着自己风里来雨里去。
好玩好吃的没碰见,血腥污秽沾了一身。
在下山之前他更不会想到,会把师弟带到一个瘟疫泛滥,水寇肆意的地方。
谢灵均捧着一个大海碗的样子,和平时举着筷子小口小口吃东西的样子差距实在太大。
让小心翼翼养着师弟的大师兄一下子没承受住打击,险些原地晃了晃,又心疼又愧疚。
若是迟九素在这儿,要扎自己两针,他也绝不会后退一步。
在这个地方待了好几天,每一日都有病人要照顾,谢灵均此时是真的累了。
坐在大树墩子上,都没察觉到师兄来。
手里的碗半点儿茶叶也没有,只拿一些草药冲了水,喝下去防病用的。
那味道又凉又酸,和师父专门配置过的,简直一个天一个地。
谢灵均幽幽叹气,心道:师父是太医出身,伺候得是宫里那些身娇肉贵的皇亲国戚,连带着药汤子都有无限想头。
此时的粗糙又怎么能比呢。
望着远方悠悠天际,谢灵均发着呆,第一次觉得有点想家。
神思飘远,直到手上一轻,谢灵均才发现有人近身。
阮寄真把师弟手里的海碗接过来,放到一边,轻声道:“都要洒出来了。”
“师兄呀,”
谢灵均打了个招呼,声音懒懒的,半开玩笑半认真地抱怨,“这东西好难喝啊,不想喝。”
“那就不喝了,”
阮寄真立马接话。
谢灵均笑了,眼睛弯弯的,“师兄对我真好!”
阮寄真摇摇头,觉得有些好笑,不知这又好在了何处。
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了几句,二人说到了正事上。
“你要查的事情都查清了么?”
“不好说,现在能确定的是,洪江水寇和朝廷有勾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