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宪兵司令部地下室湿冷的监狱里,有一个打扫的颇为干爽的房间,在那铁门后面,靠窗的位置,有一张床。
阳光从铁窗射进,正好照在唯一的书桌上,那上面有一摞纸和一支钢笔,不过现在,纸上没有任何的字迹。
朱玉时就这么坐在床上,他抬头看着铁窗,那里不时有黑影掠过,是鸟儿,能自由自在飞翔的鸟儿。
他苦笑一声,他也向往自由,但是现在……不过没关系,我的选择是对的,虽然我被关在这里,但是我不后悔,我是为了千千万万人的自由。
朱玉时这么想着,心情也豁然开朗,他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
关在这里已经有十来天了,身上的伤也好了很多,他想起了自己的同伴,不由紧紧的攥紧了拳头。
他是好样的,即便是咬断了自己的舌头,他没没有说出一个字,朱玉时还记得很清楚。
那天,自己被两个鬼子从房间里拖了出来,一路拖到了审讯室,在那里,他的同伴,葛灿,就被挂在那个粗大的十字桩上。
他的头发是湿的,刘海无力的耷拉在脸上,那从头发流下的水线滑过脸庞化脓的烙印,刺痛让他不停的颤抖,朱玉时当时心想,那不会是普通的说,很可能是撒了盐的盐水。
葛灿的嘴是肿的,朱玉时判断他挨了很多耳光,不然嘴不会这么肿,那污血几近结块,在他抬头的时候,涎液混合着血丝从嘴角流下。
葛灿看着他笑,笑的就像他的名字一样,很灿烂,朱玉时的眼眶湿了,他想笑,可是怎么都笑不出来。
朱玉时!
葛灿叫了一声,笑的更灿烂了,随后,他咬断了自己的舌头。
田中侍一郎上去阻止,可惜已经晚了,舌头被葛灿吐了出啦,掉在地上,吧嗒一声,在地下室里尤其刺耳,就仿佛是对日寇无尽的嘲笑。
田中侍一郎怒了,他掏出了王八盒子,对着葛灿的脑袋就是一枪,鲜血从后脑勺溅了出去,带着些许脑液,挂在墙上,仿佛一副过时的泼墨画。
朱玉时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就这么静静的流着,听到枪声下来的加藤由也给了田中侍一郎一耳光,不能说了,他还能写!
看着田中侍一郎被打,朱玉时有一种莫名的快感,就好像那一巴掌是自己的打的。
想到这里,他差点笑出声来,田中侍一郎当时的表情,是真的好笑。
正想间,门开了,一个女人站在门口,她穿着一套小洋装,一缕阳光照在她身上,很圣洁,朱玉时就这么看着她,问她,你是谁?
坂垣由美子。
李梅笑着看他,我是中国人,不过被收养了,我的中国名字叫李梅。
朱玉时点点头,随后笑着说,你是来提讯我的吗?不用白费心机了,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我知道。
李梅依旧微笑,我今天和加藤司令官在聊天,说起了你,我很想看看这么有骨气的中国人,司令官阁下允许了。
李梅说着,侧头看了一眼,在那里,加藤由也背靠在墙上,感觉到李梅在看他,也侧头报以微笑。
加藤司令官说,这两天你的一个老朋友会来看你。
老朋友?朱玉时疑惑,是谁?
是一个叫李安民的,你认识吗?李梅继续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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