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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逸露不可置信地摇头:“叶抒微,你为什么要接受这一切的安排?尹姐在门口听见你亲口承认和贝耳朵才刚刚认识,甚至连她耳朵部位的皮肤容易过敏都不清楚,你们怎么可能是交往大半年的情侣?”
“她听错了。”
叶抒微目光骤冷,“没想到她不仅是化妆技术差,听力方面也一样。”
张逸露:“……”
叶抒微提了提手上的袋子,头也不回地走了。
张逸露面色僵冷地留在原地。
午后的阳光忽的暗了下去,一片微凉的阴霾覆在她的精雕细琢的脸上,她闭上眼睛,一点点地平复胸口急促起伏的呼吸,让自己冷静。
叶抒微在撒谎,他这么掩护贝耳朵一定是有某个原因,只是她暂不清楚是为什么。
贝耳朵,怎么也不能轮不到她。
张逸露的思绪追溯到了很久以前,她第一次感觉贝耳朵讨厌是因为她喜欢的数学课代表在课间为贝耳朵解题,当时,他站在贝耳朵的桌侧,俯身耐心地拿笔在试卷的空白处写下解题过程,那是她从没有享受过的待遇,她也曾鼓起勇气拿试卷上前向他请教,但被他礼貌地回绝了,表明这题很复杂,他自己也解得很生硬,还是直接问老师比较好。
那一刻,细微的嫉妒就像是纤细又扎人的蔓藤,从心间生长,一点点包裹住它整颗心。
“贝耳朵倒挺漂亮的,讲话的声音很好听。”
慢慢地,她又听到某些男生这么说。
男生果然肤浅的外貌主义者,只会注意一些长得好看的女生,从不在意对方的内涵。
她每天早晨照镜子,看着自己的细眼塌鼻和偏厚的唇,都有冲动把镜子砸了。
她讨厌那些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赢得男生好感的女生。
秋游的那天,所有女生褪去了死气沉沉的校服,穿上属于自己的靓丽衣裳,有些还化了淡妆,涂了唇彩,她张逸露也一样,之前就为了秋游的到来做了准备,去商场买了一件淡米色的束腰风衣,下摆由风琴褶子拼接而成,缀着素雅的花纹,她穿上后,认真地梳头发涂唇彩,觉得自己比平常要亮眼很多。
没想到,在校门口集合的时候,她发现贝耳朵身上穿了一件和自己一模一样的风衣。
“贝耳朵,这件衣服好漂亮,哪里买的?”
“你穿得好合身,如果我有你这么瘦的身材,我也敢穿。”
“这个腰带上的银饰好别致。”
张逸露当下只有一个想法,自己为什么要穿这件鬼东西来秋游?
但想脱掉已经来不及了,围在贝耳朵身边的女学生们纷纷转过身,看见了身穿同一件风衣的她,她们的表情先是诧异,再是探究,最后透出了比较的意思。
“张逸露?你和贝耳朵今天简直是姐妹花么!
赶紧过来,我给你们合一张照。”
她尴尬地走过去,贝耳朵已经露出了友善的微笑,那微笑够刺眼的,她不想去看,直楞楞地站在贝耳朵身边,在女生们的起哄下,拍了一张传说中的姐妹花照片。
那天从启程到结束,无数人议论她们撞衫的事,无数人起哄她们是姐妹花,无数人看她的表情都带着玩味。
她隐忍到上了公车,直至回家后关在房间里大哭,任由母亲怎么敲门都不开。
她泄愤地脱下衣服,拿剪刀乱剪一气。
她厌恶长得丑的自己,也厌恶贝耳朵,为什么那么多衣服,偏偏要和她穿一样的?让她那么痛苦。
读书的时候的她很青涩,藏不住内心的敌意,讨厌一个人就摆在脸上,开始对贝耳朵冷言冷语,抬杠挑衅,再是最不堪的那种形式,背地里疯传贝耳朵坏话。
初中到高中,整整六年,她一直没赢贝耳朵,她不服。
大学后两人不在同一个城市,她经过两次整容有了一张完美的脸蛋,偶然间听到贝耳朵混得不好的消息,有了一雪前耻的畅快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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