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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代的渔户本是许多的,这几年却不见什么踪迹。
芦荡岸边停满了破旧的船只,挂满了破碎的渔网。
因这洪江边的水寇泛滥,烧伤抢掠,杀人越货,乃是无恶不作。
渔家们受不得这样的苦,都纷纷逃命去了。
鱼娃的父母在他刚出生的时候就被水寇给害了。
这孩子被装在木盆里,飘到了芦苇丛中才侥幸活了下来。
而李观主则是在水寇扫荡完之后,来到这芦荡中看能不能找到些心存者时,发现了这孩子。
就将之带回了临江观抚养起来。
这所破败的道观隐在一座小山上。
要翻过这座山到另一头才有一个稍微有些人气的小镇。
这一老一少便在这山中,虽然过得十分清贫寡淡,但也这样互相陪伴着过了六年。
不知是这老道自觉年近古稀,天不假年,无力教导这孩子;还是他真有一二分看人命数的本事。
一直说鱼娃的机缘并不在此处,遂也不收他为徒,也不认作子嗣。
只让鱼娃观主观主的这么叫着。
这孩子在这山中,寂寞地长到了六岁。
平日只与老观主学了些道经,养成了一个不爱说话、藏心的性子。
这一年,老观主的身体愈发差了,便写了一封信,叫这鱼娃送到镇上的一家客栈里。
又让那客栈不知托了谁,将这信送了出去。
这一来一回,鱼娃就走了一天一夜。
待他在傍晚时分赶回临江观的时候,就看到老观主拖着病弱的身体在破败的山门前等着自己。
听鱼娃说已将信送出去的时候,老人家苍白泛青的脸上才浮现出一丝血色,扶着鱼娃一步一瘸地回到了住处躺下。
那信送出去三月有余,这位方先生在一个深夜里登了门。
打开大门时,这气度不凡的男人披了一身星月正站在外头。
其人渊渟岳峙,高山景行。
鱼娃一见,便知老观主一直等的人已经到了。
这位方先生在许久之前,曾在这临江观附近与人比试切磋。
兴致正酣之际,不想手中的力道没有控住,误伤了老观主。
内疚之下,在这里盘桓数日,盯着老观主的伤势好了方才离去。
临走前,留下传讯方式,说老观主若有事可与自己联系。
这位方先生登门后的第二日,老观主便将鱼娃这个孩子托付给了他,方先生也痛快地应了下来。
大约也就三四日的光景,老观主便真的不行了。
在一个半夜,老观主嘱咐鱼娃,待他走后只需葬在一棵老青松下。
无需立牌竖碑,更不需要鱼娃为他披麻戴孝。
交代了后事之后,老观主便这样平平静静地走了。
停灵一夜,鱼娃尊其嘱咐,亲自挖了墓坑将这位老人殓葬了。
方先生陪着他,只在鱼娃撑不住时,帮上一把。
堆了坟头后,鱼娃在老观主的墓前跪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