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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乙站在原地咬牙切齿,想不明白自己是哪一句话惹得这人不快。
他又没要对方性命,只不过是想让对方断手断脚罢了,这有什么打紧的?值得他这样不给面子!
阿乙本就是娇生惯养出来的,他姐姐是参离树神,掌管中渡之地草木生长,疼他得紧。
他素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在中渡横行惯了,哪知道“乖巧”
二字怎么写。
当下受了气,便也不再追着净霖央求,转身化作五色鸟穿雪飞走了。
夜里净霖已入睡,锦鲤也贴着瓷壁呆立不动。
内室未点灯火,庭园也漆黑一片。
只听一点轻响,阿乙已飞进内室,化作人形。
他将瓷坛抄抱起来,蹑手蹑脚地带出门去。
一出了庭园,阿乙便飞奔起来。
锦鲤在颠簸中惊醒,见四下夜色浓稠,烈风不止,便知自己入了虎口。
“他向来爱惜你,我只将你丢下山去,他必然会跟下山来!”
阿乙抄衣蒙住瓷坛,哼声,“即便他不跟来也无妨,你以尾巴拍我脸颊不止一次,既然他不要你了,我便把你扔去河中,拿你去喂妖怪!”
锦鲤勃然大怒,又听阿乙说道。
“你休装作听不懂,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日日赖着净霖,不过就是为了他那点灵气,想要吞掉他来增长修为,以便自己早日化形。”
阿乙纵身化作双翼,翱翔云间,“你以为净霖也不知道吗?蠢物!
我便要看他来不来。”
锦鲤奋起上跃,却被阿乙的衣衫挡了个严实。
它察觉自己距离净霖越来越远,只听风声呼啸,阿乙竟飞了整整一夜。
锦鲤逐渐在寒风中冷静下来,埋入水中边吹泡泡边想。
净霖一睡便叫不醒,如同半死,谁知道他何时会醒来。
万一他这次一觉睡到了春三月,那我岂不是要凉透了?
它暗自思索,想要寻找机会逃脱。
只说净霖仍在沉眠之中,靠在雪中的石头小人却抖抖脑袋醒了过来。
它揉着黑豆般的小眼睛,打着哈欠跑起来。
下台阶时没留意脚下,一骨碌滑下去,“嘭嘭嘭”
地顺着台阶溜向山下,最后摔了个四脚朝天。
它一个鲤鱼打挺起了身,戴好草环,扯了一根枯枝做木杖,一脚深一脚浅地追着阿乙飞离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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