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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湘湘乐得如此好事,在旁边的矮榻上坐了,情意绵绵地看着朱公子,揽着袖子斟了一杯酒要敬他。
也不知是方才饮了酒手腕无力,还是如何,阮湘湘素手一颤,却是把满杯胭脂红的桃花酒泼在了朱公子玉色长袍上。
“公子恕罪,我是不胜酒力了,”
阮湘湘柔若无骨地依偎上去,捏着帕子想要为朱公子拭干酒渍。
那酒泼得甚巧,艳艳地一片绯红落在朱公子腰下三寸之地,阮湘湘伸手探去,刚触到了朱公子光滑柔软的衣袍,就被他挥袖推开了。
“这就不劳烦姑娘了,”
朱公子面色淡淡。
阮湘湘被他清冷的眼神一扫,不敢再造次,温婉地收了手。
“我先去换身衣裳,”
朱公子起身,眼神却是在接替秦香玉唱曲的何素心身上多停留了片刻,才是大步往后舱里去了。
朱公子是什么意思,吴明德了然于心,忙点名,“朱公子没带伺候的人,劳烦素心姑娘去一趟。”
那何素心原是落魄官家女儿,据说她父亲犯了事,这位官家小姐就被没入贱籍,成了风尘女子,只是尽管身在淤泥之中,何素心依然不改曾经官家小姐的傲气,为人清冷如莲,号称卖艺不卖身。
她这作派是很受烟花女子们的诟病的,偏生那些公子哥却十分吃这一套,把何素心追捧成了扬州名妓之首。
没想到朱公子竟然看上了何素心,不说阮湘湘就是在座的艳妓们都暗自咬牙,脸上含着笑等着看何素心如何应对。
朱公子的话,烟花里打滚的人都听得懂,这何素心不是标榜着不卖身么,且看她怎么拒绝。
“吴公子又不是不知道我素日的规矩,”
何素心按住了琴弦,轻轻淡淡道。
她声音清冷,不似寻常女子柔媚,自有一股不可侵犯的高洁气质。
“朱公子不是你我可以得罪的人,”
吴明德此时也顾不得怜香惜玉了,吩咐左右婢女送何素心去朱公子房中。
这些公子哥捧着你的时候如在云端,一旦触及了自身,便可顷刻把人摔下悬崖。
何素心冷笑,“我自行去,不用吴公子费心了。”
说着就拂袖起身。
吴明德犹怕她跑了,叫人拥着何素心送到了朱公子房里才是放心。
屋子里,朱公子已换了一身石青道袍,腰系玉带,比起那身轻浮的玉色锦袍更显得清隽矜贵。
“公子如此人物,何必强迫区区一个弱女子呢?”
何素心面冷如霜,全然没有寻常烟花女子的婉媚。
朱公子,或许该叫他一声燕王殿下,何素心冷然地看着眼前的贵公子,犹记得昔日燕王少年英雄、意气风发,大梁不过立国五年,堂堂燕王竟堕落成了流连花丛的荒唐浪荡子了吗?
“杨小姐,可还记得你父为何获罪?”
朱公子对何素心冷淡的眼神不以为意,轻巧地抛出一句话,瞬间把何素心震在了原地。
阿福眨了眨眼睛,忽然身子往前一扑,呜哩哇啦吐了阿芙一身。
再漂亮的美人,呕吐物也不会是美好的,霎时酒气弥漫,中人欲呕。
阿芙裙衫尽湿,被恶心坏了。
阿福倒好,全都吐在了阿芙身上,自个是一点都没有弄脏,她吐了个舒坦又往后一倒,闭上眼睛睡死过去了。
把阿芙气得咬牙,颤抖着手那一点儿心虚都抛掉了。
心道阿福你不要怪我,是你命薄,没有那个福分。
她忍着身上的脏污,狠狠心把茶碗里剩下的一点儿药汁都灌进了阿福嘴里。
到了半夜,阿福发作起来,又吐了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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