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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谓沉默了会儿抹了把脖子然后起身出去了,空气又开始流动起来。
过了会儿梁叙出去抽烟。
李谓坐在琴行门口的板凳上,看见梁叙也伸手要了根烟来。
门口的积雪已经慢慢在融化掉,太阳光在人间走了一趟又一趟依旧跟来时一样。
梁叙踢了踢李谓的椅子脚:“怎么回事儿?”
被问的人皱了皱眉头,吸了口烟夹在指间。
红色油漆大门半开着,有冷风溜进来在地上滚着尘埃,像是大地的心脏在抽动。
“打电话不接发短信不回。”
李谓冷笑了一下,“他躲着我也没办法。”
梁叙咬着烟嘴看了眼胡同里的墙壁。
“周显是不是……”
他说到一半停了下来。
“他是不是我能不知道。”
李谓知道梁叙要说什么,顺着话茬儿接了下去,“你说有一天他要真娶了媳妇儿那我得成什么样儿。”
梁叙低下头去看白色的雪。
“还有你。”
李谓抬头看他,“余声太干净了你随便哄哄就跟着走,她爸妈那一关可不那么容易。”
梁叙眸子往下一沉。
“要不先来个生米煮熟饭?”
“蛋疼吧你。”
梁叙咬了咬牙低头吐了口烟圈,将剩下的烟吸完一扔转身抄着兜往回走,一面走一面又撂了句,“除非天塌地陷否则就别想了。”
那话外之意李谓再明白不过。
穿过长廊转弯时梁叙偏头望过去一眼,李谓弯着腰坐在那儿一口一口的抽烟。
梁叙未曾问过这人什么时候成了这样也不会问,没有勇气和决心你再说人生和自由那就是他妈放屁。
时间悄无声息走过,一年又开始了。
梁叙初八一大早便开始去车行上班,从早到晚钻在车底下都不分白天黑夜了。
一双眼睛时时对着手电筒盯着零件安上再卸下,汽油味儿扑过鼻子呼吸都得停下一停。
中午随便在外头摊子上对付一下再回去继续。
车行里的老师傅有意培养,梁叙跟在后头学到了不少东西。
去年一起进来的学徒如今走走留留不到二三,他的工资绩效也跟着又涨了一些。
那几天北京又下了场雪。
临近傍晚的时候梁叙还钻在车底下捣鼓零件,同事在外头喊他说有人找。
梁叙从车下钻了出来,没有抹下涂满汽油的灰白手套就走了出去。
树下的许镜穿着白色大衣脸色也白。
梁叙就着手套蹭了下鼻子,在门口站了片刻才抬眼走近。
许镜彷如松了口气似的扯了扯嘴角,也朝着他走了几步。
“我还以为你不会见我了。”
许镜看着他说。
梁叙淡淡的问:“有事儿?”
只是这样看着他许镜已经觉得很美好了,树上有雪花慢慢飘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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