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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三师伯他们也发现了黑色粉末的秘密,我的身体开始不由自主地往后退,我也不知道我在心虚什么,只是在想,如果这件事真是师弟跟冷板凳做的,那我说什么也逃不了干系,我们说到底总是一伙的。
三师伯他们渐渐逼了过来,每个人的眼睛里都充满敌视,我甚至看见六子已经把砍刀拿在手上,我马上又退了一小步,直到脊梁骨已经完全贴到墙上,现在我能十分清晰地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砰——砰——砰,强如闷雷。
三师伯在离我半人近的地方停住,我紧张极了,额头上的冷汗冒得厉害,尽管我们都清楚,我什么也没有做,可没办法,谁叫我成分不好呢?三师伯盯着我的眼睛,好像要把我看穿一样,其实,跟他大眼瞪小眼的感觉,不比跟地头靑的差,那青蛇再怎么磕碜,也就是一张嘴的事儿,大不了老子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可三师伯就不一样了,他的眼睛远比毒蛇的毒牙更加让人胆寒,他会怎样处置一个“叛徒”
,谁都说不准,人心远比其他东西要可怕的多。
突然,三师伯的眼睛眯了起来,我心里一咯噔,大叫不好,想到他每次爆六子的脑袋之前,总是习惯性地眯一下眼,忙条件反射地双手挡在头顶,先护住脑袋再说,可谁知,三师伯抬脚就朝我的右腿猛踢了一下,正踢在我的伤口上,我立刻感觉到一股剧烈的疼痛,从小腿一路上窜到头盖骨,身子一歪,我就栽到地上了。
三师伯蹲下来,继续盯着我的眼睛,直盯得我猛打了一个激灵,也顾不上喊疼了,拼了命地抱住我的右腿,后背一缩,使劲儿想往墙上蹿,三师伯突然抬手掐住我的肩膀,一下就把我的身体往他那边带过去,很快我就听到骨头错位的声音,眼前一黑,差点没晕死过去。
恍惚中,我听到三师伯对我说:“小乾,乖乖把地图给我,你还是我的大师侄。”
右腿和左肩的剧烈疼痛几乎让我不能思考,我无意识地点点头,每说一句话都喘得厉害:“猴子……猴子……”
“你说什么?大声点!”
三师伯皱了皱眉,把耳朵凑到我的嘴边,手上的力道也放轻很多。
我知道这是我唯一的机会,尽管现在我的身体非常沉重,甚至还瘸着一条腿,可我的意识却十分清醒,我要释放一种毒雾,然后趁乱逃出去,逃到哪里都行。
几乎是一瞬间的事,我听见三师伯在浓雾里大喊:“抓住他,别让他跑了!”
可却没有人扑过来,我笑了笑,扶着墙单脚站起来,我的眼前还有一点发黑,可知三师伯那一手一脚是下了多大的力气。
我走过阿琛身边,看见他正以一种奇怪的眼神望着我,他张了张嘴,却始终什么都没有说。
墓室三四步就到头了,我拖着一条腿,走了十来步,总算是到了墓道口,我停下来缓口气,从口袋里拿出解药,放在地上,心软也是我最大的毛病。
我打开手电筒,墓道尽头就是那个井口,不知道那只地头靑还在不在,不过现在也顾得不这么多了,这是我唯一的退路。
我把右腿上的绷带又紧了紧,止住血,否则不等我下去喂蛇,可能就得先去见马克思了。
整顿好之后,我再次深吸一口气,正打算出发,这时突然左腿上一沉,好像被什么东西给绊住了,我扭头一看,娘的,三师伯怎么跟过来了?!
我一下子慌了起来,心里开始后悔不该把解药留在那么显眼的地方,可转念一想,以三师伯中毒的时间和地点,应该还到不到那里啊……我定下神,甩了甩左腿,几下都没有把他甩开,三师伯的两只手就像一个钳子一样,牢牢地锁在我的脚踝上,我越急得跺脚,他的手就越扣的紧。
我心中一愣,三师伯怎么还会有这么大的力气,难道他真的没有中毒?不可能啊,我的毒无论缓急强弱,当今世上没有一个人能躲得过,就连我师父那种高手也不例外,而且这一路观察下来,虽然还不知道三师伯的手艺是什么,可他的身手和智谋远不及我的师父,所以他根本没道理能躲得过我的毒。
这一寻思,我的心里稍微安稳了些,既然三师伯中了毒,那我也不必怕他,大不了我们打个平手。
我深吸一口气,将全身的力量往左腿上集中,这毒是一种能让人四肢乏力的软性毒,三师伯此时应该也是在硬撑,只要我稍微用点力量,攻其不备,应该就能甩掉他。
说时迟那时快,我猛地一踢左腿,果真挣脱了出去,可隐隐觉得好像把三师伯也给带起来了,我正疑惑,忽然腿上又是一紧,跟着人就被往回拉。
等我扭头看时才发现,原来刚才浓雾遮着,嵌在我腿上的根本就不是三师伯,而是一根打了活结扣的弹力绳,我只要一用力,那绳扣就越勒越紧,无论跑到哪儿都会被绳子的弹力再给拽回来。
可等我发现这一切时已经太晚了,刚才那一跳,我是用了全身所有力气的,往前起码跳了有两三米,可想而知现在的绳子吃着多么迅猛的弹力,我心里咯噔的厉害,根本来不及反应,一个踉跄,后脑勺直接咚地一声磕在青石墙上,这一下可真是实打实砸上去的,我的脑子一下就嗡了,眼前一跳一跳的,什么也看不清,一时间只觉得天旋地转,耳朵里像堵了一团湿棉花,涨得难受……等我再缓过劲来的时候,身体已经七百二十度地跟大地亲吻过了,浑身的骨头就跟散了架一样的疼,从上到下没一块好肉,三师伯这他娘的是把我当溜溜球抡着玩啊。
我深吸一口气,很想从地上爬起来,可试了几次,他娘的就连一根手指头都没抬动,很快我就感觉眼皮越来越沉,越来越沉……竟然就这样睡了过去,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再次醒来的时候,眼前已经全黑了。
随着意识一点点的聚拢,我渐渐开始紧张起来,不知道三师伯他们找到解药没有,早知道会是这样,我他娘的当初说什么也不会把解药留下。
不过现在说啥都晚了,我悄悄动动左腿,好像并没有感觉到弹力绳,顺着往下一摸,居然很快给我摸到了绳头,毛糙糙的,好像是被扯断的,我顿时松了一口气,尽量放轻我的动作,翻身坐了起来。
眼前的黑暗让我很不适应,感觉就像一个深度溺水的人,四周都是幽深的海域,不管你伸手怎么抓,还是什么也抓不到,无边无际的黑暗和不安,让我的头皮猛地一紧,背后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盯着我,而且他娘的数量还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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