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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又不瞧,只把我扛上汽车,往后方医院送。
已经伤了三天,大夫解开一瞧,说都烂了,非用锯不可。
在院里住了一个多月,好是好了,就丢了两条腿。
我想在此地举目无亲,乡下又回不去;就说回去得了,没有腿怎能种田?求医院收容我,给我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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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事情做,大夫说医院管治不管留,也不管找事。
此地又没有残废兵留养院,迫着我不得不出来讨饭,今天刚是第三天。
这两天我常想着,若是这样下去,我可受不了,非上吊不可。”
春桃注神听他说,眼眶不晓得什么时候都湿了。
她还是静默着。
李茂用手抹抹额上底汗,也歇了一会。
“春桃,你这几年呢?这小小地方虽不如咱们乡下那么宽敞,看来你倒不十分苦。”
“谁不受苦?苦也得想法子活。
在阎罗殿前,难道就瞧不见笑脸?这几年来,我就是干这捡烂纸换取灯的生活,还有一个姓刘的同我合伙。
我们两人,可以说不分彼此,勉强能度过日子。”
“你和那姓刘的同住在这屋里?”
“是,我们同住在这炕上睡。”
春桃一点也不迟疑,她好像早已有了
成见。
“那么,你已经嫁给他?”
“不,同住就是。”
“那么,你现在还算是我的媳妇?”
“不,谁的媳妇,我都不是。”
李茂的夫权意识被激动了。
他可想不出什么话来说。
两眼注视着地上,当然他不是为看什么,只为有点不敢望着他的媳妇。
至终他沉吟了一句:“这样,人家会笑话我是个活王八。”
“王八?”
妇人听了他的话,有点翻脸,但她的态度仍是很和平。
她接着说:“有钱有势的人才怕当王八。
像你,谁认得?活不留名,死不留姓,王八不王八,有什么相干?现在,我是我自己,我做的事,决不会玷着你。”
“咱们到底还是两口子,常言道,一夜夫妻百日恩——”
“百日恩不百日恩我不知道。”
春桃截住他的话,“算百日恩,也过了好十几个百日恩。
四五年间,彼此不知下落;我想你也想不到会在这里遇
春桃看了他一眼,说:“告诉你别管我叫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