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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洲板块似乎并不欢迎来自东方的霸道总裁。
入境很曲折,因为海关查抄了顾铮超额的现金,以及中药若干。
顾铮无法相信美国人竟然如此龟毛,老板病突然发作,非要让小张解释这中药里没有任何可疑成分,全都健康可靠云云。
小张只能硬着头皮翻译。
也不知是哪一句让海关觉得这俩人有点毛病,两人被拉入检查屋,待了半天才灰头土脸地出来。
顾铮悲愤踢飞巧克力豆包装纸:“草,老子从未受过如此奇耻大辱!
帝国主义亡我之心不死,同志们任需努力。”
小张把行李扛上小推车,饿得气若游丝,全凭本能恭维:“老板说得太好了,这觉悟,不愧是康平杨子荣。”
“我哥呢?”
顾铮左顾右盼。
小张道:“下落时发来消息,他说他来接你。”
“人呢?”
顾铮嘟嘟囔囔:“他不会又鸽我吧。”
这人打小就这样,天才病,一有灵感就闭关消失,物我两忘。
“等等,”
小张换上临时电话卡:“卧槽,他说他实验室还有事,我们出关出太久,一直没联系他,他只能先回去了!”
话音未落,顾铮已经炸了:“亲哥吗这是!
他居然把他柔弱不能自理的弟弟独自扔在异国他乡的机场里!”
“老板……”
小张好像还想说什么。
“他太过分了!
科学就那么迷人吗,啊?比他不远万里前来欢送他毕业的弟弟还要重要吗?”
“老板你冷静一下……”
小张紧急安抚。
顾铮不听不听,他委屈,他委屈死了,从小生活在哥哥的阴影之下,哥哥干啥啥牛逼,他干啥啥不行,唯一聊以慰藉的是哥哥本人还算是宠他,结果哥哥投身帝国主义怀抱后,这唯一的好处也没了,他是不是也嫌自己烦,不配当他大科学家的弟弟?是的吧,一定是的吧!
“小张!”
他伤心又愤怒地转过身,按住助理瘦弱的小肩膀,叫嚣道:“买机票,现在就买机票,让我离开这伤心之地,让我回到祖国母亲的怀抱!”
此时他尚未察觉到手感不对。
小张的肩膀硬得硌人,可这个肩却很柔软,骨肉匀庭。
在他最激奋的时候,眼前猛然出现了一双雾蒙蒙,却深邃的眼睛。
沉静如水的目光淌在他脸上。
很干净,像新的一样。
他话音戛然而止,一肚子怨言梗在了喉咙口,只愣愣盯着这双眼睛看。
他想起遥远时光中,翻到顾弦留在家里书架上的笔记本,凌乱的数字草稿里记着一句诗:白露暧空,素月流天。
素月流天,他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可他很想用来形容这双眼睛。
他咽了口唾沫,开口:“he…hello"
“老板你干什么,耍流氓呢!”
小张的公鸭嗓打破凝滞的空气:“这还在国外呢,注意形象,甭丢咱们社会主义接班人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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