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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身份的大户人家,到了年纪的当家夫人若是生日的时候,总会提前三日先做一回小寿,宴请亲友女眷到府庆贺。
孟家在峦安恐怕是如今最富贵的人家,侯夫人又是个府里府外都受敬重的,今年又刚好是六十整寿,这小寿自然也做的跟旁人家的大寿一般了。
往常这样的事情是从不许木容出去的,可今日里却是特特派了人来通传,府里的几个姑娘都要前去贺寿,如此便有一种事出反常必有妖的意思来。
想着那日的事和梅夫人故意说出来的话,只怕苏姨娘是有心撮合木安和侯府那位庶出公子的亲事,这贺寿一事上,恐怕她没少使力,却被梅夫人再一回顺道利用着,又把她给带了进去。
也罢,这事总也要有个结果,只要不伤着自己,云家那亲事顺水推舟的,让木宁费着力的吞下去,将来有苦难言的,也就是她了。
于自己而言,当真是两全其美,既摆脱了云家,也让木宁自作自受。
“虽说苏姨娘前些日子送了些衣裳首饰来,可家具穿戴虽是够了,孟侯府那样的地方,却也不好穿戴出去见人的。”
莲子忽然露了几分愁容,有了前番事态,莲子在此事上颇为忌惮,况且上回到底还是在太守府里,也只有梅夫人和孟小侯夫人罢了,可这一回却是要去到人前,能到孟侯府去做客的又都不是寻常人家,这一回要是丢了脸面,那可就厉害的多了。
“一模一样的事,梅夫人总不会做两回,况且我们府里的庶出姑娘既然都能去了,想来旁的府里的庶出姑娘也都能去,如此也就不显什么了。”
莲子觉着有理,可仍旧不住担忧,便埋头进衣柜里四下寻摸,看怎么装扮才能更得体些,倒惹得木容不住发笑。
正是笑闹间,却见着有个婆子忽然进了院子,与院子里的危儿交代了几句话,那危儿便也一路笑着跑进了屋:
“姑娘,说是周家少夫人遣了人来瞧姑娘,人已从西跨院偏门进来了。”
木容一怔,虽有些意外却也算是了然,算起来从她那日到周到至如今,也有七八日的功夫了,看来周景炎说考虑的事,眼下是有了结果了。
木容心下畅快,便站在窗口望着院子,果然过了不多大会儿,就见了香枝先进来,随后跟着进来了个大丫鬟,正是那日里在周少夫人的后院里给她奉茶的那个。
见人进了屋,木容才回头迎去门口,那丫鬟一进门见了木容,便先是含笑行了礼,木容这才笑道:
“不拘派谁来就是了,怎么偏偏就你了,舅母身旁就你一个伺候的,你来了这里,舅母那边可怎么办。”
那丫鬟便笑:
“府里惯是些年岁大了的老妈妈们,也不好让她们奔波,再说事情也多,老妈妈们未必说的清楚,少夫人还惦记着上回姑娘说喜欢吃家里的荷花糕,也就让我来教教姑娘身边的人,以后好做给姑娘吃。”
“劳烦舅母还记着。”
周家的大丫鬟青梅虽说来的只是一人,可带的东西却不少,都是太守府的婆子们送进来了,青梅先是解了个包袱,只见里面放着两套簇新的夹棉衣裳,俱是上好锦缎,颜色极为淡雅,一套绣着莲花暗纹一套绣着兰草暗纹,还有一个首饰盒,里面是一整套的银头面,却是精致的很。
“前些日子铺子里新进了些锦缎,有两匹少夫人觉着颜色级配表姑娘,便嘱咐着给表姑娘裁了两身衣裳送来,又去铺子里打了套得配的首饰。”
木容笑里带了几分羞涩,香枝听了青梅说的这话,又去转头看另一只不大不小的木箱子,青梅说罢话抬头却见木容正瞧着香枝,顺眼看去后便又笑了起来,伸手又开了箱子,只见里面竟是用冰镇着几片新鲜荷叶,还有一只小瓮,香枝瞧了便笑道:
“我说方才那婆子怎么一直悄悄喊沉,怎么竟还送了一瓮酒来?”
“这不是酒,是去岁收的荷叶上的露珠,这边盒子里放的是荷花蕊,因姑娘爱吃我们府上的荷花糕,我们少夫人想着一下子去要这些东西也麻烦,不如家里现成的带来就是了。”
青梅这一说,香枝不免愈发的笑:
“贵府当真讲究,吃个点心也这样费心。”
木容只当没听出香枝话里那隐隐的嘲讽,香枝瞧着也没什么不妥,便又和木容客气了几句,推说苏姨娘院子里还有许多事,这便走了。
莲子自然是要相送的,这一下,屋里就只剩了莲心一个伺候在旁,青梅去看木容,只见木容一派从容,便从袖笼里掏出折好的两张纸来,递给了木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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