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喧闹的议事堂立时安静下来,众人注目着从门外进来的一对年轻男女,女子一袭水粉色的衣袍。
头发高绾。
道不出的高贵得体,男子着了一袭蓝袍。
大踏步而来,一个身材高挑清瘦,一个带着娇俏温婉,就是这样的一对男女,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吴虎朗笑两声:“五弟,今儿是你和陈小姐订亲的大喜日子,哈哈……寨里已很久没如此热闹,快上坐。”
陈湘如近了跟前,款款欠身:“谢大当家、大太太成全!”
吴氏勾唇笑指慕容辰,“你们能结良缘,二当家也功不可没。”
陈湘如向慕容辰裣衽行礼,“谢二当家。”
三太太按捺不住,笑道:“你们这些深闺小姐,规矩最多,见人就行礼,你也不嫌累得慌。”
单当瞪了她一眼,三太太没再说下去。
吴氏道:“快入席吧。”
这酒筵自晌午直吃到夜里二三更时分,有人醉了,哭喊着自己失散的爹娘兄弟;有人醉了,开始骂爹骂娘、骂这世道;还有人醉了,软成了一滩烂泥,趴在地上再也站不起来……
妇人们也有醉的,居然有人唤起了早前的丈夫、孩子,泪流满面。
吴虎也是半醉。
陈湘如与吕连城告退离开议事堂。
月光如水,披撒在二人身上,在如烟如雾的月色中缓缓行走,吕连城微微侧眸,她如雪容颜笼于迷蒙月色,仿佛一朵夜莲汇集天地间所有的光华,清滟绽放,诱住了他所有的目光。
陈湘如浅淡一笑:“你没瞧过我跳舞吧?”
吕连城摇头,含着不再僵硬的笑,在她的面前,他不再是冰冷的,也可以平静而温柔,甚至变得灼烈。
陈湘如停下了脚步,站在空旷的草地上,突地张开双臂,嘴里轻吟着: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
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溯洄从之,道阻且长。
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凄凄,白露未晞。
所谓伊人,在水之湄。”
身姿轻盈若云,腰姿曼妙,广袖飞舞,她的轻唱声在静寂的后院显得异常婉转动听,半醉的慕容辰被小马搀扶着,摇摇晃晃,听到歌声,猛地放开小马,寻声而去。
“溯洄从之,道阻且跻。
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
所谓伊人,在水之涘。
溯洄从之,道阻且右。
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
月光下,陈湘如正翩翩起舞,那带着三分醉意的舞姿,舞步略微凌乱,却更有风情,一笑一颦落入视野,竟是道不出的倾城绝色。
她摇摇晃晃,似乎一阵风来,就能将她吹倒一般。
吕连城几步走近,在她快要跌倒的刹那,一把扶住了她,“月亮,你醉了。”
她摆了摆手,“没有,我没有醉,我今儿好高兴、好高兴……”
她身影摇晃,似风吹晃了她,轻柔而美好,弱得让任何一个男子都要止不住的心动,偏生又有那样固执而刚烈的性子,“吕连城,吕连城……”
她声声轻呼,“知道我为什么宁可为妻,也不要嫁人为妾么?”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