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狙击步枪射杀目标时,无须有人开门关门,餐厅的落地窗玻璃根本不会成为障碍。
“那是谁干的?”
方纯对西北方向的观察毫无结果,因为那边所有的平房和楼房都熄了灯,狙击手有无数的隐身之处可以选择。
现在,除了过桥缘的灯光外,只有百步之外的一家“七彩云南”
玉石店门口还闪着霓虹灯。
几秒钟内,方纯一下子醒过神来,马上回头望向店里。
窗内,司空摘星坐过的地方空无一人,只剩桌上揉成一团的带血纸巾。
“中计了,又是障眼法!”
方纯低叫一声,马上回去。
叶天向着无边无际的黑暗长叹,他觉得蝴蝶山庄之行充满了未知的变数,自己正被卷入一场诡谲异常的暗流中来。
事实上,他对黄金和财富并不感兴趣,如果不是义父空闻大师的嘱托,他才不会跟段承德之类的江湖人物搅在一起。
有这些大好时间,他都不如躲在书房里看几卷经书史书,写几幅书法,或是继续刻他的木像。
他回过头,隔着玻璃窗望着方纯。
看见她,可能是大理之行的最大收获了。
因为她给了他一种太强烈的似曾相识之感,举手投足之间,依稀带着太多白晓蝶的影子。
现在,她正站在桌前,半垂着头,微皱着眉,打量着那些弄脏了的纸巾。
她的身材并不是弱不禁风的那种,而是修长匀称,曲线玲珑。
在追踪司空摘星的过程中,她裘皮大衣的隐形腰带已经束紧了,把纤细的腰部线条勾勒出来,像一只构图精巧的唐彩侍女瓷瓶,比例结构恰到好处,令人看了,恨不得击节赞叹天工造物,绝妙如斯。
这些年来,他总共刻好了一百五十只木像,但都无法雕刻那木像的五官,脸部全都空着,摆在书房的博古架上。
他永远记得白晓蝶那张美丽的脸,生怕自己指尖的刀刻不出那少女十足的神韵,反而将心中那份美好的记忆给搅乱了。
昨晚一见方纯,记忆中白晓蝶的脸又一次变得鲜活起来,让他有“刻画木像五官”
的冲动。
“司空摘星是你的朋友,你了解他,早就看出这是障眼法,故意放他走?”
等到叶天回到桌边,方纯满脸愠怒地问。
叶天摇摇头:“不,我也是冲出去后才想通的,但那时司空摘星早就离开了。
他的轻功天下无双,一旦开始逃跑,就没有人追得上。”
他们一起望向餐厅的后门,司空摘星就是从那边逃走的。
“现在怎么办?”
方纯赌气地坐下,招手要服务生来收掉纸巾,擦干净桌面。
叶天想了想,吩咐服务生:“把所有的碗碟撤掉,你们店里最好的招牌菜各上一份,我朋友饿了。”
服务生低着头收拾,一俟他离开,方纯立刻破涕为笑:“你是什么意思?请我吃饭就能抵得上放走司空摘星的罪过吗?”
其实他们一路追过来,都是在“为他人做嫁衣裳”
,无所谓谁对谁错,有罪无罪,但叶天仍旧好脾气地笑着:“好,就算请罪赔罪,好不好?反正血胆玛瑙的体积那么大,司空摘星无法带走,仍留在山庄里。
换句话说,山庄里有内应,所以他才放胆下手的。
我们只是看客,喝茶看戏就好了,没必要入戏。”
他们相视而笑,少许不快在笑声中变得烟消云散。
云南小吃味道足、选料精,是外地游客们的最爱,他们也不例外,在美餐一顿后,并肩往回走,心情舒畅,早就把司空摘星搅局那件事抛在脑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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