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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伯母,你们说什么呢?”
邱艳见几人围成圈,低头神神秘秘的样子,也忍不住好奇起来。
肖氏亲热的挽着邱艳的手,瞅了眼埋头说话的众人,小声道,“还能是什么,是关于王秀才家里的人,王夫人有本事,想和知县老爷做亲家,眼瞅着要成了,不到三日,知县老爷反悔了,王旭常常来咱村里,谁不说是个好的,以为他真有福气娶知县老爷的千金,谁知,不知怎么受伤了,得在床上养半年呢,王夫人瞒得严实,到处给王旭张罗亲事,若不是知县大人派人打听,这件事还传不出来。”
邱艳没料到王旭差点和知县老爷攀上关系,若真是那样,她和沈聪估计没好日子过了,邱艳回眸,扫了眼叽叽喳喳的人群,“二伯母和她们就在说这件事?”
“不止呢,还有王田家,就是你以前的堂姐夫家里,亲事快乐,你堂姐听说这件事,精神不太好,我去看过她一次,神思恍恍惚惚,人瘦了大圈,猛地下我差点没认出来,拉着我就田子田子的喊。”
说到这,肖氏凑到邱艳耳朵边,压低了声音道,“我瞧着,像是不认识人了,你说她会不会疯了?”
不怪邱月对王田念念不忘,从外人嘴里听来,王田待邱月是实打实的好,谁知,他娘强势,王田也没有法子。
邱艳一怔,不知晓邱月的情况这么严重了,“谁告诉月堂姐王田又说亲了?”
“村子里的人都在说,她想不知道都难,亏得你大伯还想替她重新说门亲事,她生不出孩子,谁家娶了她不是断子绝孙吗,倒是有鳏夫乐意,你大伯挑三拣四,嫌弃人家命不好,哎呀,你不在村里,很多事情你是没有听说,想想你说亲的那会大家都说你这不好那不好,这会儿,谁不羡慕你和沈聪小两口感情好了。”
肖氏说起沈聪的好话,滔滔不绝。
邱艳不在意的笑笑,想起当初,她名声不好的事儿大多还是从肖氏嘴里传出去的,时过境迁,肖氏竟然忘得一干二净了,她摇头失笑,想起肖翠翠,问肖氏肖翠翠怎么样了。
肖氏吞了吞口水,“她啊,和长胜定亲了,往回,长胜娘瞧不上翠翠,当下,可是没有供她挑剔的了,艳儿,二伯母与你说,若不是长胜娘整天来我家里求我,我又看长胜可怜,我才懒得在中间牵红线呢。”
邱艳不置可否,肖氏贪财,铁定趁机要了不少聘礼和谢媒钱,只有这样,肖氏才会不管肖翠翠是否喜欢,应承下这门事,肖翠翠和邱长胜,邱艳冷笑,肖翠翠和她娘寄人篱下,这些年性子早就变了,可不是逆来顺受的性子,长胜娘嫌弃莲花,待肖翠翠进门,安顿下来,长胜娘只怕还会后悔的。
一路往家里的方向走,经过裴家大房,听着里边传来悲恸的哭声,肖氏道,“定是你堂姐又在哭了,她在家,什么都不做,整天神神叨叨的,有一两次,半夜从院子里的传来哭声,令人毛骨悚然,当初,你大伯母为巴结上王家,心气多高,这会跌下来,若不是你大伯是里正,村里不知会有多少闲言碎语呢,人啊,生得聪明也没用,要一家人都聪明才行。”
邱艳笑笑,暗道,邱月可不是个傻子,不过是聪明反被聪明误罢了,抬脚继续往前,肖氏心生疑惑,她以为邱月会去大房看邱月,毕竟,当初邱月和邱艳的关系不差,邱月还去过杏山村沈家做客,“艳儿,你不去看看你月堂姐?”
“不去了,月堂姐既然精神不太好,好好养着才是,我打扰她做什么?”
肖氏想想还真是这样,可一时之间又觉得哪儿不对劲,跟着邱艳到了邱老爹家里,刚进门,笑得一双眼都眯了起来,“四弟真是知道你们要回来,早就在灶房准备午饭呢,闻着肉味,我口水都忍不住外流了,艳儿,中午二伯母在这边吃饭,你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妥吧?”
邱艳叹气,看了眼肖氏,缓缓道,“一顿饭,二伯母留下没什么不妥,可传到三房五房,以为我爹厚此薄彼,同样的亲疏关系,只请您不请她们,心里怕对我爹不满呢,二伯母有什么话,下午再过来,待会我去村头打酒,顺便买些零嘴回来。”
听着前边的话,肖氏面上一阵失落,待听说下午有零嘴吃,又眉眼弯弯笑了起来,“也是,四弟一个人过日子,省吃俭用得很,一众人过来,一顿饭就得吃去四弟半个月的口粮,是二伯母思虑不周。”
肖氏是个话匣子,看沈聪进灶房帮邱老爹做饭,当即拉着邱艳进了堂屋,站在门背后,小声道,“艳儿,我瞧着聪子是个好的,你安生跟着他过日子,别像你月堂姐,白白便宜了别人,你嫁去沈家也有两年多了,怎么肚子还没有动静,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不怪肖氏瞎操心,邱家嫁出去三个闺女,邱月,邱艳和她女儿邱蜜,邱月和邱艳肚子一直没动静,村里一帮长舌妇整天嫌得没事情做,竟说她们邱家做了伤天害理的事儿,嫁出去的女儿都是不会下蛋的鸡,肖氏气愤不已,这种话传到她耳朵里她是不肯善罢甘休的,可偏生邱月被休回家,邱艳也没怀上,再加上邱蜜,她心里这才急了。
邱艳面色微微一白,小声道,“是不是有人在二伯母跟前说了什么,孩子的事儿不着急,我年纪小,聪子担心我受不住,晚点生孩子对身子好。”
这种说法,肖氏是听说过的,孙大夫家里的儿媳妇成亲第三年才怀上,这种说法就是孙大夫媳妇口里传出来的,不过肖氏不以为意,认为是孙家找的借口罢了,“那种说法是假的,你怎么能信,虽说你上边没有公婆,哪有男子不喜欢自己亲生骨肉的?你该加把劲,努力怀上才是,生了孩子,聪子还不得事事顺着你?”
邱艳心里苦笑,她也以为天底下没有不喜欢自己亲生骨肉的,可是,沈老头不就是个活生生的里子吗,沈聪不喜欢孩子,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肖氏见她不当回事,恨其不争道,“你现在年轻,别什么都不放在心上,咱村里的寡妇你认识吧,一大把年纪了,咱村里,老的,少的,谁不喜欢朝她屋里走?男人嘛,都是好色的,你生得好看,聪子不会生出其他心思,可你年老色衰的时候呢?”
邱艳不喜欢听那些,温声道,“二伯母,我记着了,咱坐下说话吧,对了,堂妹在夫家过得不错吧?”
听邱艳问起自己女儿,肖氏叹气,“算不上好也算上坏,庄户人家的儿媳妇,都是那么过来的,哪能比得过你自在。”
起初,大家对邱艳和沈聪的这门亲事都抱着不看好的态度,甚至觉得邱艳每每回来都是在沈家过不下去了,以泪洗面,谁知,邱艳不仅日子过得滋润,沈聪对邱老爹也孝顺。
多少让村里人羡慕,当然,也有说邱艳和沈聪恩爱不过表面做戏,回到家,说不准沈聪怎么对邱艳拳打脚踢呢,然而,没听说过邱艳身上哪儿有伤,脸上更是常常挂着笑,日子过得好与不好,脸上的笑骗不了人。
肖氏心想,或许,真的是艳儿娘在地下保佑邱艳,才会给她找了这么个会疼人的夫婿。
肖氏坐了会就回去了,离开时还特意去灶房和沈聪说了几句话,见识过沈聪的厉害,肖氏是铁了心要巴结好沈聪,背靠大树好乘凉,肖氏心里清楚。
邱艳问邱老爹家里还有酒没,顺便买些零嘴回来,邱老爹笑道,“我都买好了,昨天去赶集了,专程为你和阿诺准备的,阿诺没来,待会你给她带些回去。”
“好。”
邱艳目光有意无意扫过沈聪,想看看他是不是和邱老爹说了关于孩子的事儿,她的许多话都是胡诌的,不过确有其事,邱老爹担忧她和邱月一样,生不出孩子。
有这件事,邱艳不怕邱老爹说漏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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