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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打起精神教,一个学得认真,老太太将自己媳妇儿做的一些像模像样的点心给邻居送了些,隔天就有人来问:“哎呀,老太太你儿子又从那边带点心回来了?比我家小子从镇上带回来的还好吃,难得这么远的路,带回来还是又松又软啊……”
“瞎说什么呢,这可是我儿媳妇做的……”
老太太听着得意万分,却又啐那妇人没有常识。
“你儿媳妇做的?这手艺都可以到镇上开铺子了,以前怎么没听说有这手艺啊……”
“哼哼,我们家可是来了个师傅,等我儿媳妇学会了,就让我儿子回来,到时让两人到镇上开个点心铺子,也不用他再在海上当船工常年飘来飘去了……“老太太说起这个,有些眉光色舞,晕然都计划好了的。
很快,罗溪玉教了十来样点心后,这雪就化得差不多了,她真的归心似箭,虽然借住的这家人好,婆子热情,媳妇又好客,但是毕竟不是自己的亲人,没有归心感,反而更彷徨,始终融入不到其中。
且她一个人住在人家十天八天还可,半个月也凑合,一旦住久,难免不方便且让人嘀咕不满,而这家只有两间房子,老太太和老头一间,儿子和儿媳妇一间,这人没回来便罢了,人若回来,自己难免尴尬,也让人家心里不舒服。
不过她提出要走,婆媳两个都不同意,但罗溪玉极为坚持,最后老太太才道:“我知道姑娘想家,我也不留了,只是姑娘一个人太危险,路上连个照应的人都没有,不如这样,老头让人捎话回来,说是过两天跟儿子一起回家,到时我让老头子和儿子赶马车一起送你到乌兰洲,这里离乌兰洲不远,还有那什么九牧城,我记得老头子以前与我没成亲时,在那边做过木匠活,约摸七八天总能到的……”
罗溪玉现在最缺的就是有知根知底的人带她去九牧,听到老太太说老头子以前在九牧过,顿时眼前一亮,便是厚着脸皮,也要住下来几日。
……
这过了十月就直奔冬月了,冬雪是一场接着一场,此时罗溪玉穿得极为臃肿,身上都是厚厚的棉衣,脖子头上围着是大羊毛围巾,而她此时正慢慢的下马车,动作极为笨拙,之所以这般,一是因为保暖,轻易冻不着,二是穿得厚,棉花厚,碰一下摔一下都不会太碍事,能再安全些。
不过也有弊端,就是动作太笨重,好在一路上这家老少爷们两个对她都照顾有加,尤其是刚子,在听到自家媳妇说学了人家的本事,一直极为客气,马车都赶得不快,本来八日的路程,生生走了十几日,生怕雪地让人颠簸了。
罗溪玉将她昨日做好的一袋子蛋饼做了一些给这爷俩,因马上有女人,爷俩从来不进马车,老爷子对路十分熟悉,当年来回走了十多次,哪里有客栈,哪里有歇脚地都一清二楚,基本没有露宿,即使露宿一两次,也都是寻了暖的猎洞,生了柴火。
罗溪玉则在马车里盖着厚棉被,搂着几个热手炉。
“罗姑娘,你这蛋饼可好吃的很,比那冷馒头好多了。”
老爷子也爱吃这个,大概年纪大的人,精神都不太好,睡眠少所以对露水特别喜欢。
相比之下,刚子则感觉差了些,不过上面粘了芝麻,还渗了枣泥,不好吃也是好吃的,就着温水大口的喝着。
“罗姑娘,大概过了前面的寨子,就到了九牧城了,我这一路挑走的都是官道,路好走,但就是绕,要是抄近路,六天就能到,不过罗姑娘身体弱,近路太颠簸,所以我与刚子宁肯多走一段时间了。”
老头说道。
罗溪玉真不知该怎么感谢两人好,如果她自己一个人走,不知能不能活着走到九牧,说不定几场雪就将雪堵在了山凹里,活活冻死在里面。
“谢谢老爷子,还有刚兄弟,我也不知道怎么报答你们,这两天我在马车里又写了些糕点方子,你们拿回去让绣姐姐自己琢磨,等到了九牧城,我再让有人买点好吃的带回去给大娘,就算是提前给你们备上年礼……”
“哎呀,罗姑娘不要这么客气,你将保财的点心方子无私心的给了绣娘,我和刚子都不知道怎么感谢,你若再如此,可就让我们爷俩无地自容了,若姑娘还想到九牧,就休再提这事……”
老头子倒是底走需闯北,见多识广,说话便是有礼的很,不贪小便宜,又让人舒坦的很,罗溪玉对此还是放心的很,在他们眼中,她现在身无分文,还能图什么呢?
不过几个点心方子,罗溪玉舍得给也给得起,若是能将她带到九牧见着弟弟,别说是些点心方子,便是拿银票出来她都愿意。
在寨子中,老头子有个老熟识,晚上便寻了他,在他家落脚。
这个熟识的人倒是个豪爽的,似乎做的皮毛生意,似乎油水极大的样子,家里三妻四妾,还有丫鬟伺候,罗溪玉因赶路虽然极为振作,但行路毕竟不似在家中,路上受冻,又吃得凉食,有时渴了也得饮凉。
身体有些弱,而且开始嗜睡,有个十三四岁的丫鬟伺候她,结果只洗了把脸,就困的直接躺下,屋里不似马车上的冰冷,火盆的炭很旺,就放在床边,屋里也算暖意融融,不一会儿便睡着了。
罗溪玉不知什么时候醒的,但醒过来时她听到隔壁厅里正有人在大声说着话。
似乎就是老头与老头子的朋友,及刚子几人,大概是酒喝的多了,又加上好友相聚,有些平日绝不会说的话,此时都无所顾忌的拍着桌子做出来。
“我说吴老才,你这木匠干的可真够年候的了,十几年了吧?连你家夫人都不知道,你这吴老才当年,可不是个小木匠,而是四海给人走镖的,砍人跟砍小鸡似的,可不得让你夫人吓死。
你说当年咱们几个走南闯北,什么没见过?多少金银没摸过,可惜如今你这最有心眼的吴老才,现在还在做木匠,没出息啊,还不如跟着兄弟干,能让你多发财……”
老头子“滋”
的喝了杯酒,“你在孩子面前说什么呢?什么吴老才?本人吴仁贵,那些都是上辈子的事儿了,半点也想不起来,这人生啊,只要家人平平安安,亲人安在,比那些什么金银珠宝可贵重多了,这些年你闯荡出名头,可是这一点,还是没有看明白啊……”
老头子看了看周围的摆置,加上那些时不时从站口走过的十八小妾,不由摇了摇头。
富贵时莺莺燕燕,大难时各自纷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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