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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季节周边明明绿意盎然生机勃勃,村子里却死气沉沉,阴深深的,破败不堪,没有一丝人气儿。
少许村民见到他们,皆进屋关门闭户,跟防贼似的。
见此情形,梁萤颇觉无奈。
谭三娘上前敲一户村民的屋门,里头明明有人,却怎么都不愿开启。
她又陆续敲了好几家,才总算有位老媪颤颤巍巍来开门。
那老媪寡居多年,靠织布和乡邻施舍为生,家徒四壁。
忽然看到这么一群人,她被吓了好大一跳,谭三娘安抚道:“老人家莫怕,我们是衙门里的人。”
谁知那老媪一听到衙门,立马关门闭户。
谭三娘吃了闭门羹,默默地看向梁萤等人。
接下来他们又陆续敲了好几家,总算遇到一个胆子大点的妇人。
那妇人刚从外头避难回来,听说他们是从安县那边过来平乱的,态度倒是热情,说道:“我前儿才从平阴县避难回来,家里头乱的很,诸位恐连一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谭三娘忙应道:“无妨,我们不会打扰多久,就下乡来看看当地的村民如何了。”
妇人看了看他们,这才把一行人请进院子。
梁萤好奇问道:“不知娘子贵姓?”
妇人应道:“我姓曹,夫家姓张。”
又道,“这是张家村,几乎都姓张。”
她端来凳子给人们坐。
梁萤问道:“你们从平阴那边回来,沿途返回的流民多吗?”
曹氏:“多,我们算是慢的,有些前些日就回来了。”
她在平阴时也曾听过安县土匪的事迹,见眼前这女郎生得抢眼,便试探问:“你可是王小娘子?”
梁萤愣了愣,应道:“我是。”
又道,“这边出了乱子,太守府让我们安县发兵过来平乱,如今城里的秩序维-稳了,但到处都乱七八糟的,我们下乡来瞧着地里什么都没有,可发愁了。”
曹氏摆手,发牢骚道:“这场□□后大家都不乐意种地了,反正也养不活家口,光给朝廷种,索性以难为难,爱咋咋地。”
梁萤:“……”
奉三郎道:“这么多地,荒废着多浪费。”
曹氏激动道:“那也没得法,朝廷不给活路走,咱们县可比不得平阴,胡县令爱民如子,有把老百姓当自己人看待。
“这里的朱县令却恨不得把老百姓敲骨吸髓,苛捐杂税繁重也就罢了,还欺负人,活该被杀。
“这次的纷乱也是迫不得已,若非被逼到绝路,谁愿意冒着杀头的罪名闹事?”
梁萤客观道:“这年头的日子都不容易。”
曹氏:“可不。”
又道,“我们去平阴避难,那边的老百姓极有人情味,都夸你们安县了不得。”
梁萤笑了起来,“真的还是假的?”
曹氏兴致勃勃道:“真的,没哄你,他们都说安县人好,不仅把官盐放过来了,还帮他们把土地均分,人人都有地种,日子有盼头。”
听到她的夸赞,人们都觉欢喜。
曹氏好奇问:“你们这回受太守府之命过来平乱,以后会接管松县吗?”
梁萤摇头,“这得看上头怎么安排,不过眼下委实太乱,不能让地里荒着。”
曹氏说道:“我们这个村原本有四十一户人家,经过这次的混乱后,跑了一些,死了一些,只有二十多户了,最后留下来的皆是老弱妇孺的多,青壮年的男丁几乎都没了,荒着的田地也没劳力去耕种。”
梁萤安抚道:“无妨,安县可以派兵过来帮忙种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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