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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那家伙跟没事人一样打招呼。
赵雉冷着脸不予理会。
赵老太见他眼下泛青,好奇问道:“秀秀昨晚是不是没睡好?”
赵雉没有吭声,只默默地用早食。
梁萤屁颠屁颠地坐到他对面,时不时窥探。
有时候两人的视线对了个正着,皆被赵雉避开了。
他匆匆用完早食就出了院子,活像她是瘟神一样,避如蛇鼠。
之后两天赵雉都跟躲鬼一样,梁萤没得法,便在李疑身上动脑筋。
这天下午赵雉回衙门,李疑把他叫住,同他说起平阴的事。
赵雉歪坐在太师椅上,露出一副我就静静地听你吹牛皮的表情。
结果李疑真的很认真地在吹,暗搓搓道:“先前秀秀曾去平阴看过,想必对那边的情形也知晓一二,倘若把乾江的水引进平阴县内灌溉农田,阿萤说那便是唾手可得的粮仓,秀秀对此有何看法?”
赵雉斜睨他,“没钱挖乾江。”
李疑知道他抠门,采取迂回战略,继续道:“目前咱们安县有六百兵,平阴有近两万人,倘若两地能抱团结为盟友,日后把兵丁发展到近千人定然不成问题。
“我以为,若这次真能解平阴之困,把他们招揽为盟友,不失为一个稳妥的法子。
“平阴有粮,咱们有兵,相互又离得近,若是两相结合,无异于如虎添翼。
“只要咱们助平阴的老百姓分到地,假以时日,两地的粮食定能自给自足。
“此举且不说能得老百姓拥戴,还能白捡兵丁。
“只要秀秀加以操练,这些兵便能以一敌十,毕竟他们背后要守护的是自己的亲人。
“我以为,为了守住手中得来的土地,一旦遇到外来者进犯,这些兵定会全力以赴,可比当初贾丛安花钱买的那些人管用多了,咱们何不取之?”
赵雉盯着他看了许久,才眯眼道:“谁给你的胆量?”
李疑干咳两声,“我是有些膨胀了,不过心里头到底不服气,王太守那等混账东西都能把控永庆郡,我们这帮人为何就不能占据一席之地?”
赵雉:“……”
李疑发牢骚道:“永庆的治下一片混乱,各县的老百姓过得猪狗不如,就拿咱们安县来说,都穷得叮当响了,还狮子大开口要我们上交一万贯赋税,全然不顾老百姓死活,这是人干的事吗?
“你瞧那胡县令,为官十二载,也开始对朝廷失望透顶,尝试着自救谋求出路了。
他都如此,我们难道要欠一屁股债死守安县吗?
“我心里头很不痛快,花出去的那些钱银得买多少粮食养多少百姓。
我以为,阿萤说得不错,我们得把目光放长远一些,为自己筹谋前程。
“现在胡县令来求助,一旦我们进入平阴与他结盟互助成功,往后他有粮,我们有兵,不论谁来进犯,手里握了粮和兵都有底气去对抗。
“现在是胡县令来寻求改变的机会,同时也是我们扩张势力的机会,还请秀秀慎重考虑平阴的益处,切莫坐视不理。”
赵雉沉默了好半晌,才道:“起初来安县,你们非得把我留下来守城,现在我是又砸钱银又砸人进来,已经把这泥潭越刨越深。
“你说刨安县也就罢了,毕竟我当初也曾图谋过贾丛安的兵,可是现在你们让我去刨平阴县。
“我就想问,日后是不是还得让我去把永庆郡给刨下来?”
他本以为李疑会认真回答这个问题,哪晓得那厮不要脸道:“把永庆刨进兜里不好吗?”
赵雉:“……”
他终是憋不住了,质问道:“是谁给你的胆量和勇气这般膨胀了?”
李疑理直气壮道:“王萤。”
赵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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