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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城离知府衙门并不近,紫夜楼一路吆喝着,后头又跟着楼子里一群妖妖娆娆的姑娘,个个哭的梨花带泪,以至于,跟在后面看热闹的人便也越聚越多。
待到了衙门口,简直已人山人海,声势浩荡。
顾卿晚和秦御赶到时,紫夜楼的一众人已被叫到了大堂中问案,两排衙役执水火棍,威风凛凛,一派肃穆。
庄悦娴被押着跪在大堂上,而那莺娘子正哭哭啼啼的在喊冤。
顾卿晚望去,但见光明正大扁下坐着的知府孙俊伟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生的细皮嫩肉,胖腹圆脸,眉目间倒是凝着精明和锐利。
听了莺娘子的话,外头不少跟着的男人都起哄起来。
“好生恶毒,用脂粉害人,可怜海棠姑娘仙姿月貌,正值芳华,死的竟这样惨!”
“毒妇害死了海棠姑娘,大人要为海棠姑娘做主啊!”
……
堂下人起哄着,甚至还有人要往跪着的鬓发散乱的庄悦娴身上扔东西,那孙大人狠狠拍了两下惊堂木,这才安静下来,就听孙大人道:“王翠翠,你可有证据,证实这妇人庄氏便是凶手?”
王翠翠却是莺娘子的本名,莺娘子闻言忙磕头,道:“大人,我女儿紫海棠昨日一直好好的,就在庄氏给她上妆后,她便曾于丫鬟小红抱怨,言道头有些晕。
当时并未放在心上,后又撑着招待了卫千总王大人的公子,王公子和紫海棠吃喝的宴席皆是我紫夜楼自做的,不会带毒。
王公子走后,我女儿紫海棠便撑不住难受躺下睡了,谁知夜半便毒发,疼呼了一个时辰,竟是……竟是就这么断了气……我可怜的女儿啊。”
她说着又垂起泪来,一指那尸首,道:“大人可令仵作验看,紫海棠只脸部紫黑,尤以唇为最,若非所用的胭脂水粉中被加入了毒物,又怎会如此?更,昨日女儿陪酒,伺候的婢女言道,那王公子曾不顾紫海棠挣扎推脱,亲过紫海棠的面颊,我女儿虽还未曾梳笼接客,还是清官人儿,可王公子少年英俊,自然也是欢喜的,也就半推半就的让亲近了几下,可谁知王公子回去后便晕迷不醒了,这定然是沾染了紫海棠脸上胭脂的缘故。”
莺娘子言罢,孙大人也点了头,道:“听你这样说,倒也有些道理。
被告庄氏,本官问你,你可认罪!”
他言罢,重重一拍惊堂木,两旁站着的衙役们也齐齐以水火棍触地,口呼威武,声势骇人,令人胆寒。
这般气势,有那心虚胆小之人,早便经不住吓的屁滚尿流,再审问自然漏洞百出,不消片刻就老实认罪了。
然,庄悦娴何等出身?又怎会被一个小小的知府吓住,待堂中安静下来,她便挺直了脊背,抬起头来,形容虽狼狈,然气态却从容无惧,坦坦荡荡,声音清脆的道:“大人明鉴,民妇只是为海棠姑娘化妆挣个赏钱糊口,统共也就见过海棠姑娘两回,往日无仇近日无怨,为何要谋杀海棠姑娘?”
“庄氏,你这是不肯认罪了?”
孙大人身子往前倾了些道。
庄悦娴磕了个头,扬声道:“不是民妇做的,民妇无从认罪!
民妇昨日进紫夜楼上妆所用物品都是紫夜楼自己提供,且上妆的过程中,那紫海棠和其婢女小红一直在旁边看着,敢问大人,民妇又如何下毒?”
孙大人点头,又看向了莺娘子,道:“当日上妆所用胭脂等物何在?”
莺娘子忙道:“在的,在的。”
说着令下头一个龟奴将一套包裹好的脂粉等物呈了上去,她又磕头道:“大人不知,我紫夜楼和明月楼为了争夺魁首之位,曾数次发生龃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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