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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
清荷莞尔一笑,可脸上却满是苦意:“是十人。
在你我九岁那年病死了一个,十二岁那年又被人买走了四个,据说是带去了大同府的窑子里。
到了你我十四岁那年,又有一个因为不肯接客,被妈妈命人活活打死。
前年,诗香与一位苏州的公子好了,想要赎身,可妈妈狮子大开口足足要价四百两银子,那公子拿不出银子只能无奈走了,诗香却是自己投井了。
去年,小芙蓉被邻府的一位员外老爷赎走了,前些月我还托人打听来着,却是听说被大妇以通奸的罪名活活打死了。”
“啊……芙蓉姐姐死了?”
“这事我也不信,可却是我托人多方打听的,不得不信。”
清荷叹了一声,似是为那屈死的姐妹祷告一般足足沉默了半盏茶时间。
“别的我等不说,就说芙蓉吧。
当初她离去时,你我不也曾为她高兴吧,只当是她熬出了头,终于脱得苦海了,可谁知道转眼就天人两隔。
若是病死的也就罢了,可却是被大妇以通奸之罪活活打死的,嘿嘿,若说里面没半点猫腻,你信么?”
“断然是不信的,芙蓉姐姐可不是这等人物。”
莲香一愣,旋即接口道:“那为何……”
“所以那小蛮说我等出身勾栏、地位卑贱,道理便是如此了。”
清荷缓了一缓,又道:“如你我这等,若是当真进得豪门,只怕首先要做的,便是担心大妇借故欺压。
虽说当今大顺律颇为严厉,可那大妇要寻个罪名治我等于死地还不容易么。
若是有心,只怕用不得几日便能将你我害了,到时便是官府也莫可奈何。”
被清荷说的难受,莲香只觉得浑身止不住的一阵冷颤,连忙道:“难道你我便是终生待在这勾栏院里不成?”
“自然不是如此。
若是瞧对了人,自然也可脱离苦海。
便如当年诗香那般,若是真个遇上一个重情重义的,自然也可脱离苦海。
到时,虽说不能享得富贵,却可活的逍遥自在。”
“可是诗香她不是……”
“哼,妈妈只是个要银子的,你只要给够了银子还怕走不了么!”
清荷心底忍不住升起一股戾气,却又连忙压下,随后方才缓声道:“你当那谭纵当真有银子给苏瑾赎身么?还不是苏瑾自己存的银子。
今儿个谭纵又有了亚元公的身份,又与今年的那些解元举人们交好,只怕今儿个即便是妈妈也不敢狮子大开口了。
更何况,苏瑾签的乃是半契,而非你我这般的卖身契,妈妈也不敢多事的。”
“姐姐说的是。
只是,既如此,那小蛮为何还如此这般?”
莲香此时已然是被清荷说的心有余悸,可却是记起了今儿个的话头,连忙追问道。
“那便是我说的机巧了。”
清荷叹一声:“你当她当真是为了苏瑾么?说到头来,还不是为了她自个。
王公子欲得苏瑾一事,整个南京府谁人不知,只是碍于苏瑾的清名才不得不行这君子之道。”
说到此处,清荷眼角忽地闪过一丝精光,旋即冷笑道:“想必咱们这位公子爷早已有了对付那谭纵的计策,而那小蛮便是其中一环。
若是成计,只怕不仅那谭纵有牢狱之灾,便是苏瑾也只得无奈进得王府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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