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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阳及笄之后,齐王依太医所言,派人在京中温泉附近为她建造了一座偌大的公主府,她便搬进了公主府中,再未主动进过宫里。
这么一晃几年过去,陵阳早已过了应当婚嫁的年纪,齐王几次诏她入宫,想为她赐一门婚事,她却只道想要专心礼佛,没有这些私心杂念。
齐王知道,陵阳一直对十年前的那件事耿耿于怀,她心中有怨,怨父皇一意孤行,更怨父皇如此狠心。
他本以为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心中的执念终会淡去。
却没想到,十年过去了,她的心结非但未能化解,还变得更加固执。
终于,齐王不再忍耐她的性子,下定决心一定要把她嫁出去。
几个月内,为她择选了数十位京中世家公子,她却丝毫未有动容。
齐王一怒之下,便罚她抄写经文,一抄就是整整一卷。
一卷抄完,他便再次诏她进宫,依旧要她在那些人选中择一而从。
这一次,已经是第四卷了。
齐王没有动摇,陵阳,也未曾松口。
“殿下,”
莫容紧紧皱着眉,看着凝神的陵阳:“陛下乃是一国之君,自当以国事为重,当年削弱秦家,也是为了能保江山安定。
即便是出手狠辣了些,却也是无奈之举,殿下又何苦这样深陷其中,耽误了自
己的大好年华?”
陵阳没有去看莫容的双眼,她转头望向窗外,秋叶飘零,寒冬将至,她淡淡眨了眨眼睛:“是啊,悠悠生死别经年,魂魄不曾来入梦,一晃,都已经十年了。”
“殿下!”
莫容见她依旧这般不为所动,着急的摇了摇她的肩膀,又是要哭出声来。
陵阳显得没有什么反应,她静静回忆着这十年毫无波澜的日子,而后想起十年前,秦肃在围场的矫健身姿,他与自己对弈时的温润谦和,教自己骑马时的细心体贴,心中漾起一丝涟漪。
齐王只知道,陵阳对十年前的事情耿耿于怀,却不知道她为何偏执至此。
其实,陵阳也并非不知,朝堂之事,不是儿女情长能够左右的。
她只是无法理解,父皇若只是想要削弱秦家的声威,随便一个罪名便可夺得秦路手中兵权,又何须苦苦追击,将秦路妻儿赶尽杀绝。
难道,秦路为他打天下的所有功劳,都抵不过旁人的流言蜚语?难道帝王之心,就真的如此狠辣决绝?
这十年,陵阳未曾开口质问,齐王也丝毫未有提及。
两人就这般僵持着,陵阳有她自己的坚持,而齐王,也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明面上,陵阳还是南渊尊贵的长公主,旁人只道她心气高,不愿委身下嫁,却不知道,当年的那些过往,深深将她纠缠着,不肯作罢。
陵阳微微叹了口气,缓缓回过头,挤出一丝苦笑,拍了拍莫容的肩膀:“好了,不说了,你且将这抄本理好,送入宫中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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