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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明园
“春来维做韶华主,总领群芳是牡丹”
。
五月初的牡丹,开得甚是灿烂,硕大的花朵,姹紫嫣红,婀娜绽放。
牡丹台汇聚了天下奇品,朵朵流光溢彩,枝枝绚丽娇艳。
福惠一会儿从粉中透蓝的“蓝口玉”
中露出个鬼脸,一会从深紫发黑的“冠世黑玉”
边吐吐舌头。
明玉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却要佯装着急道:“六十阿哥(作者按:福惠于康熙六十年出生,宫里人称他为六十阿哥)……您悠着点,奴婢追不上你啦!”
她不担心福惠,反而时不时回头看着呆若木鸡的立言。
立言手中执着一枝稀有名贵的“豆绿牡丹”
,整朵花颜色近似叶绿,只可惜绣球般繁茂的花瓣被剥得只剩下不到一个核桃大小,立言的手仍在机械式一剥着,风卷残花,却散不去心头忧愁。
忽地,只听福惠大喊一声,明玉一惊,忙向声源地跑去,原来福惠的脸被蜜蜂蛰了,起了个晶亮的大包,痛得小阿哥哇哇直哭。
明玉惨白地脸将福惠带到立言面前,哆嗦地说:“主子,六十阿哥被蜜蜂蛰了,是奴婢们不好,没照顾好六十阿哥。
请主子责罚……”
她看得出,今日立言定是遇上心烦之事,才如此神不守舍,恰好福惠受了伤,这下一顿打是少不了了。
她越想越怕,人已支持不住,软倒在立言身前。
福惠撒娇似地抱住了立言的腿,因为母亲的冷淡,他哭得越发衰恸。
好一会,立言的眼里才慢慢恢复了光彩,她看了看福惠,淡淡地说:“带下去,为小阿哥上药吧!
本宫想一个人静一静!”
说罢,她缓缓站起身,独个儿向牡丹深处走去。
明玉等人倍感庆幸的同时,也不由觉得奇怪,却又深知立言说一不二的性子,只得派小路子在原地候着,而其他人则带着福惠去找随行太医疗伤。
清澈见底的南溪,发出低语,旖旎的水绉,像是最美丽的腰带环绕着牡丹台。
立言沿溪慢慢走着,花海深处,幽静无人,她颤抖地从袖时掏出一封书信,不忍再看一眼,用力将其撕了个粉碎,抛进溪里。
风温柔地抚着她的脸颊,带来馥郁的花香,尽管被暧洋洋的阳光笼罩着,立言仍感到剌骨的冰凉。
哥哥,你为何要与我心爱的男人为难?为何要让我在你们之间抉择?功名利禄,君临天下,当真比妹妹的幸福还要重要么?这,还是自幼疼爱我的哥哥吗?眼泪,撒在银练似的溪水里,她如一棵世上最雍容华贵、娇艳夺目的牡丹,正快速的枯萎凋谢。
廉亲王府
弘时两眼发光,又惊又奇:“亚父,你真的在京城见到年羹尧?他不是应该在前往杭州的路上吗?”
允禩揭开茶盖,自在地抿了一口,笑道:“年羹尧站在本王面前足有半个时辰,本王就算再老眼昏花,也不至如此吧!”
“是是是……”
弘时连连说,“年羹尧进京,所谓何事?怕是要求他的贵妃妹妹,复他抚远大将军之位吧!”
允禩斜眼笑道:“那他何须来见本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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