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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下那块石板的凹缝里血迹斑斑,赫然有着一片齐根断裂的人手指甲!
耳边那些不似人声的哀嚎还在不停传来,那一刹,她有了一些拔脚就走的冲动:毕竟,自己这一次偷偷出来是大大逆了家族的意愿。
偷偷来一趟也罢了,如果万一传了出去,只怕会再次沦为十大门阀里的笑柄,父亲刚费尽心思定下的婚约也会泡了汤。
而在他们十大门阀里,嫁什么样夫婿,将决定一个女子一生的地位和命运——她输不起这一次,也丢不起这个人。
如果这次出了意外,她这一生就别想再在十大门阀中抬头做人了。
然而,在她准备转身的时候,心里的另一股力量却将她牢牢扯在了原地。
不……不能走。
不能就这么走了!
她用牙齿咬住了下唇,强迫自己安静下来,定定地望着那一扇紧闭的小门——不行,今天一定要见到那个人!
否则……可能这一生永远都没有机会再见了。
永远都没有机会再见到了。
内心的冲突正激烈,忽然只听“吱呀”
一声,铁制的门终于打开了。
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呛得她一时间不能呼吸。
“哟,让明小姐久等了。”
黑暗的门洞内,一个人施施然走了出来,嘿嘿的笑。
那扇门高不过四尺,只到普通人的肩膀,如若要进入非要弯下腰不可。
然而从中在走出的人却只有三尺多高,绰绰有余。
那个侏儒有着一颗奇怪的倒三角形大脑袋,几乎占了身高的四分之一,尖尖如锥,看起来可笑又可怖。
他从那扇通往关押天字号死囚的牢门里走出,腰间围着铁城里打铁师傅才穿的犊鼻短裤,叮叮当当挂满了钥匙和各种奇怪的工具。
他一出来,就带出了一股腥风,冲鼻而来令人欲呕。
看到脸罩黑纱站在门外等待的女子,咧嘴一笑,摇了摇手里的东西,神色极为得意:“让明小姐久等,真是不好意思。
刚做了一件漂亮的大活,颇费了些时间,”
那个帝国头号酷吏的谈吐居然很文雅,然而这种斯文在活地狱般的牢狱内反而显得森冷可怖。
他身形矮小肥胖,举止都有些迟缓,然而一双手却纤细小巧,完全不像是长在一个侏儒身上。
十指灵活而修长,可以熟练操作各类刑具。
她看着他手里那片绵软雪白的东西,喉咙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卡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看着那个侏儒,脚步下意识地往后挪动。
辛锥一出来,背后四尺高的铁门缓缓便自行合拢——然而在这打开的一刹那,里面嘶喊声再也难以阻隔地清晰传来,撕心裂肺,仿佛兽类的怒吼。
在门打开的一瞥之间,她看到了里面墙上吊着一个血红色的人。
那个人被双手分开凌空吊在刑架上,手镣钉在掌心上,铁链直接贯穿手掌钉入背后墙壁。
踝上套着沉重的脚镣,将整个人拉开钉死,仿佛一个挺拔伸展开的标本。
那个浑身血红的人还在微微地颤动着,却已经毫无声息。
她看着那个怪异的侏儒,感觉仿佛有一条冰冷的小蛇沿着脊背缓缓爬了上来。
——墙上那个人是谁?难道竟是……
——他手里……手里拎着的东西,又是什么?
“明小姐想知道这是什么吗?”
仿佛明白她的心思,辛锥笑了起来,扬了扬手里的东西,“非常完整的皮呀……那个北越郡的家伙皮肤真是完美,身上居然一点点的伤痕和胎记都没有。
从顶心开始剥,整整花了我一天时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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