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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维山没答,笑了笑走了。
家里聂烽正在睡觉,桌上摆着几瓶药,看样子已经吃过了。
聂维山没什么胃口,直接放下东西去洗澡,每天被热水浇淋是他唯一放松的时刻。
洗完躺在沙发上,他用毛巾被蒙住了头,强迫自己快点儿睡觉。
从服装城批发的围巾和项链全都卖完了,明天一早他还要去进货。
沙发窄小,长腿搭在另一边扶手上,整夜翻身都费劲。
天亮了,聂维山没订闹钟却能准时睁开眼睛,然后不带犹豫地起床洗漱。
赖床都是有条件的,他现在不具备那个条件。
出门前他蹲在床边拍了拍聂烽,说:“爸,下午咱们去医院复查一下,看看你恢复的怎么样了。”
聂烽半梦半醒中应了一声,随即又睡去。
聂维山出了门,先去进货,然后直奔饺子馆老板说的那两条街。
街上开满了夜总会和酒吧,他挑了最大的几间去问。
他的工作又多了一项——晚上看场子。
将近半个月的休养,聂烽的身体恢复了不少,下午去医院复诊,父子俩反复确认的问题差点儿把医生搞得发火。
聂烽不停询问能否开始工作,聂维山不停询问还有那些需要注意的。
“爸,你就一次性养好,不然再负荷不下去住了院,得不偿失。”
聂烽当然明白这个道理,但他心理上已经负荷不了儿子那么辛苦,说:“我先做些轻松的,一点点来,好歹替你分担些。”
聂维山满不在意地笑:“我年轻力壮的还用你分担啊,你安生歇着吧。”
把聂烽送回家已经快五点了,他把一编织袋围巾倒在床上,说:“你不是想帮我分担么,那就卷围巾吧,我明天卖去。
还有夜里早点儿睡,我可能回来得晚。”
聂烽问:“你干什么去?”
“我放松放松。”
聂维山迅速想了个瞎话,“找了个当网管的活儿,挺轻松的,主要是还能打游戏。”
他说完不待聂烽反应就拿上钥匙准备出门,说:“我要迟到了,有话回来再说,你记得吃药!”
下了楼,走出单元口停下了脚步,聂维山转身对着这栋旧居民楼拍了张照片,二三楼都被旁边的一棵大树挡着。
他发给了尹千阳,附字:我现在住的地方。
尹千阳很快回了一张:我现在训练的操场。
聂维山满足地收起手机,然后去上夜班了。
夜总会看场的几十号人都很年轻,聂维山甚至不是年纪最小的,每个人都个子高又能打,他白天应征时还和经理练了两招。
换上统一的西裤衬衫,他嫌拘束便把袖子挽到了手肘,谁知还没挽好就被人从后踹在了脊背上。
负责管他们的潇哥说:“这是制服,不是你家的大背心。”
聂维山会意,重新把袖子放下扣好,服从地说:“我记住了。”
潇哥伸手把他背上的印子拍去:“这儿什么人都有,闹事儿的也多了,有的人你把他打个半死扔出去都没事儿,有的人你就只能站好了让人家挥拳头。”
聂维山点点头:“我要怎么分辨他们?”
“见多了就有数了。”
潇哥趁上班前点上最后一支烟,“前几天我带着你,你多学多看,学不会就只能干几天滚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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