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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皆知季离王妃貌无双,天下皆知季离公主深受王宠,世人不知的是,季离王妃怎的就突然白绫自裁了。
世人也不知季离王妃之子,公伯也为何从此便性子暴戾,凡女子不许近身。
“我先问你。”
子桑逼前两步,旁边的周载也往前两步,身侧依是配着大弯刀,殿堂之上,兵甲不卸,可见周载身份不一般。
“你问。”
庆僖公的声音沉而稳亦是迎前一步,一双藏在浓密灰白间加的眉毛下的眼睛一息不离子桑面上。
“庆安甲首年,太国寺那场大火,可是你着令做的?”
此番不图别的,就想问一问,娘亲犯了何错,连佛主居处也容不得她。
庆僖公陷落在皮骨里的一双眼睛,锐利有神,丝毫看不到龙钟老态,几年前的事情,于他何尝不是桩痛事。
“不是。”
那又是何人。
子桑神色散了散,往时的那股闲淡的语气又回到嘴边:“你要南无把我找来,听说是为了把这万万人之上的位置给我坐。”
有什么好稀罕的呢,守着宫围千倾,宫灯万盏,房檐飞瓦无数,坐在庙堂之上,戏自己为寡人。
连周载听到这话,钢铸般的脸上几块肉也是皱了皱。
庆僖公只是原本眯着的眼睛慢慢放了开来,流露出一股悲情:“你身上到底流着寡人的血,怕你在外受苦罢了。”
再一展手,挥着袖便往殿里走去:“送世郡下去休息,南无你进来。”
南无顿在原地看眼子桑,又再看那个白衣兰袍,孤然往前的背影,抿了抿唇还是跟进殿去了。
站在她面前的人,是王,是她该杀而没有杀死的人。
庆僖公转过身,坐在高位处,轻咳两声,旁边老内侍赶紧奉上荼:“王上还是要当心身子,莫要动气。”
毕竟是跟在王身边多年的人,方才公子桑轻飘飘一句话,凛然寒冬雪啊。
所有的希望都放在这么个人身上,她却显得满不在乎,言语轻挑毫无担当。
“寡人骨血尽亡,寡人不是气,是悲。”
亦是可怜,天下四海,纵马当年,平乱固权,安政勤民,寡人为的是万民之福,苍天却尽薄待于我。
南无静站于旁侧,无话,只待听得庆僖公三揭盖饮荼后,才说与她说话:“找到她时,她在做何事,过得如何?”
“打猎。”
在林中猎兽,弯弓大圆,准头极好,想起林中那一见,南无觉得苍天待她还好。
她说不来子桑究竟是过得好,还是不好。
半晌以为南无还有话说,等了会才见一身粉衫的人只静静立着,不再多说,庆僖公方想起,这女子并不擅与人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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